你是乌托吗
魏茹愣了一瞬,旋而恢复了一贯的温婉笑容。
“说得是,我忙糊涂了。”
时婉霁不信她这番轻飘飘的说辞,追问道:“娘,你和我说实话。”
魏茹一时无言,时婉霁却瞧出更大的端倪。
“今天在外面我就一直觉得奇怪,为什麽御者不听我的使唤?”
她心中不愿去承认那个答案,希望魏茹可以给她其他的解释。
但是魏茹没有。
“霁霁……我知道瞒着你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时府需要他。”
“如果没有二王子,你爹爹,二哥和时府将永无翻身之日。”
时婉霁双手冰冷:“可……可这是通敌,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罪。”
“你放心,”魏茹看出她的担忧,带着珠玉首饰的双手轻柔地替她拢着头发,“有任何异动时,我和你阿耶都会把你们送走的。”
“你们都干了什麽?”
“你不用知道,”魏茹摇头,“我很担心你,那位二王子怎麽会点名要见你?”
魏茹越是有意避开,时婉霁就越是觉得心慌,越是想猜出来。
好在此事也不难猜,近在眼前,便有一件。
“时漱雪……时漱雪的事情是你们做的吧?”
“霁霁!”魏茹疾声呵她,意识到失态之後又倏地柔下声音,“我说了你不用知道。”
“你们总得告诉我吧……”时婉霁闭眼,叫人看不出神情,“我像傻子一样什麽都不知道……”
她霎时有些绝望了。
“四娘子?”
时婉霁其实不难认,姣小的身形,常常在垂髫上左右对称簪着两支珠翠环绕的步摇。
但若是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的院中,时漱雪还是不敢确定。
“是我,”时婉霁点点头,“你……现在方便吗?”
与其说有很久没见过时婉霁了,不如说时漱雪已经很久没与时婉霁有过交集了。
每次在魏茹身旁看到她,她都是一副淡然模样,不爱多说话,也不参与她们的事情。
“方便。”
时漱雪对她印象尚佳,侧开身形请她进屋。
本月的月钱不久前发下来了,院中修了个秋千,又新添了些不同品种的花卉,看上去已然颇有春意。
将雨过天晴之时,零星的雨滴先落到开在空中栀子花瓣上,再聚于瓣尖,落到秋干上。
“嘀——嗒——”
二人相对而坐,沉默许久。
“你为什麽要与我说这些?”
时婉霁心乱如麻,面对时漱雪的询问一时万千思绪说不出口:“我……”
时漱雪对时府与单鹭的关系早有揣测,时婉霁此时的表露,则是将这件事钉在铁板之上了。
时府再无回转之馀地。
“如果你和我一样站在这件事的对立面的话,最好不要过多表露出来。”时漱雪提醒她。
时婉霁无疑是时繁祚和魏茹最疼爱的女儿,但是在如此大事面前,他们肯定也不会由着时婉霁逆他们的心意胡来。
时婉霁颔首,犹豫再三又道:“而且我觉得……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她第一次开罪单鹭便遭他如此记恨,更何况现在两次。
时漱雪垂眸,片刻後,她放轻声音:“他如若不轻易放过……”
魏茹告诉时婉霁,瓜纳使臣三日後便会离开平京,届时,时府将重获生机,而暴露的危险也会随着时间消失。
时婉霁闻言,面上轻快几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察言观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