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陈树:“你调频调得再准,化学最后一题写了半页,反应热还是算错了。”
又转头望向马星遥:“你物理是顶尖没错,但你知道吗?‘第一’只有一个。第二名,就叫‘别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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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停在乔伊身上:“你是转学生,我知道你不差。但如果你总觉得自己‘好像不属于这里’,你永远也进不了前十。”
她声音不大,没有刻意咄咄逼人,甚至平静得像课堂讲题。可每个字都像算式的结论,简明、准确、毫不留情。
“你们在这儿折腾什么复杂的情绪、眼神、语气?补课就是补课,题做完了,分一出来,自然高下立见。”
她收住话头,像下了一道结论:“考个第一,不就一了百了?”
空气顿了两秒。
陈树拎着还没吃完的红薯,轻轻举手:“芳姐,你赢了。我服。”
王昭咬着笔帽,翘起嘴角:“你这句‘一了百了’,说得还挺绝。”
马星遥没吭声,低头翻书,眼神却有轻微一闪。
乔伊抬起头,认真看了张芳几秒,忽然问了一句:
“那如果这个‘第一’,根本不是你自己定的呢?”
张芳微愣:“什么意思?”
乔伊低头翻了翻手边卷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点探究的锋:
“如果有人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决定了你要坐在哪个考场、拿到哪张试卷,答多少分?”
“如果你努力的全部,只是别人系统里的变量?”
这一句,让四人同时停了笔。
马星遥抬起头,目光像是在分析一个新问题。
张芳盯着乔伊几秒,语气没变:“那我还是会把我能答的分拿到手。”
她轻轻合上红笔,声音平稳:“谁定的规则我不管。我只在规则里,争到满分。”
“第一名,不是为了自证,而是通行证。”
空气像被按了静音键,窗外的风吹过梧桐叶,沙沙响起。
没人再说话了。
几人各自低头写题,像又回到了普通的补课节奏里。可刚才那几句,像一道划开的公式,把几人的世界观清晰地切开了界。
张芳的世界,是结果导向、规则至上。第一名,是最强的答案。
而在乔伊、王昭、陈树、甚至马星遥心里,他们也许都隐约明白:有些问题,不在题面里,有些答案,不写在标准卷上。
但题还得写,考试也不会等人。
他们默契地回到卷纸之间,却谁都知道——那场真正的大考,早已开始,只不过还没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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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年·乔伊访谈·考试】
我问乔伊:“那段补课时光,说明了什么?”
她笑了笑,像是听见了一个很久以前的回音。
“说明啊……说明每个人在青春里的‘解题方式’都不一样。”
“张芳,是那种从一开始就知道目标的人。她写题像修轨道,一寸不差,哪怕全班都在乱,她也能把每一道题当作唯一的秩序。”
“她对分数的态度,不是焦虑,而是一种对抗混乱的方式。”
“哪怕是现在,o年都取消统考了,她还是坚持每季度自己做一次模拟卷,打分、建表格、分析错因。”
我听了有些意外:“都取消考试了,她还自己卷自己?”
乔伊点点头:“嗯。她说这是她和自己说话的方式。”
“那王昭呢?”我问。
她歪头想了想,语气柔下来:
“王昭始终是那个擅长‘控制场面’的人。”
“在补课时,她嘴上嘻嘻哈哈,像不在意,其实她最怕的不是考不好,而是失去主导感——她要知道谁在场上,谁在台词里,谁出戏了。”
“但也因为这样,她一直比我们都清醒。她看得懂别人的剧本,也敢在别人犹豫的时候先翻篇。”
乔伊顿了顿,笑了笑,“她没考最后的博士,也没人逼她考——o年已经没人用‘文凭’定义一个人了。”
我点点头:“现在都是什么方式?”
乔伊靠在沙里,缓缓开口:“现在,所有的课程都以‘时间线项目制’为核心。不是写几道题了,而是你能不能完成一项跨周期的任务。”
“比如研究一个系统漏洞、设计一个现实模拟器,或者……修复一段社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