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戳穿了啊!
小郎君面色快绷不住了,只能强颜欢笑。
袁珩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跟个滑动变阻器似的软了语气:“算了,你也不容易。我那儿还有些糖水,要吗?”
小郎君肉眼可见松了口气,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多谢淑女。”
袁珩看了眼张角:“今日多谢先生应邀论道。”
略顿了顿,脸上浮出一个甜笑,说出的话叫张角毛骨悚然:“只是劳烦先生替珩转告您背后的那一位——若当真对珩心生好奇,下回还是亲自过来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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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珩很笃定地对系统说:【是刘羲。只有她对我有种莫名其妙的关注和在意。】
【所以你是故意那么咄咄逼人的?】系统刚才都被袁珩唬住了,没接刘羲这一茬,【我们未央真聪明,这都能看出来!】
袁珩差点被系统哄成胚胎,赶紧冷静了一下:【这很容易看出来吧……他当初肯答应荀彧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而今日既说好了是论道,我问他“何为太平”,他却不答,转而刻意引导,我可不觉得张角会这么冒失。最关键的——他被我那些话逼到头了,失言喊了声“珩女公子”。】
张角怎么可能知道她叫袁珩呢?
系统恍然大悟,深觉自己还有得学。
袁珩强迫自己暂时忽略古怪的武遂公主,转头看了眼身边不远不近跟着的小郎君,带着他一路往钧台去。
荀彧和郭嘉就在那边,或许知晓这古怪孩子的底细……
便是此时,那小郎君迟疑着站定,同袁珩道:“我名戏英。无意听得女公子出身汝南袁氏,英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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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钧台附近的林地。
郭嘉被全套的粗衣扎得浑身刺挠,原地抓耳挠腮、又拱又跳。
荀彧长身玉立在枯黄乔木下,借着靠树的动作压住半截被扯掉的衣裳,乍一看风姿俊秀,事实上……也很风姿俊秀。
何颙遥遥地便注意到了这两名一看便不凡的郎君。
远看去,一个是沉静温润、风雅清举的少年,一个是洒脱不羁、凭风起舞的小童,哪怕都穿着粗衣,却也只让人觉得颇有雅趣。
何颙心想:这一定是中州名门士族的公子,只不知是哪家的郎君,我且先去与他们聊一聊,若当真有德才,改日定要引荐与本初。
——何颙是出身南阳郡的名士,在党锢之祸中被宦官污蔑,逃亡汝南后与袁绍结交。
所以说袁绍的名声好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与那些遭受党祸的名士是真玩儿,不搞虚的那一套。
因此荀氏大多数人目前对袁绍依然观感不错,大概属于是“虽然在大事上糊涂了些但到底还是个很好的人啊”这样……
那边,何颙充满期待地走来。
然而待他走近,却不由迟疑起来。
那个少年郎为什么一股“动不了”的做派?
那个小童又为什么一副染了虱子的模样?
这,这跟远看时不一样啊!
何颙脚下踟蹰。
何颙是东汉人,不知道后世有句话叫做“距离产生美”,他此刻只觉得有些失望。
何颙转身便想离开。
却忽听一道童音正带着难以抑制的哭腔,在身后不远处哽咽着大喊:“你、你怎能就这样看着我摔进来啊!”
何颙一愣,而后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孩子正抽噎着跌坐在泥里,浑身沾了泥水;他旁边不远处站着个清丽可爱的女童,粗衣也难掩一派矜贵,正蹙眉看着他。
小淑女闻言,无辜极了:“我提醒过你了呀!你方才突然便要往前跑,我都说过有泥坑了,你还急着过去。”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她语气太过冷静,显得泥坑里的孩子更为可怜。
何颙:“……!”
等等,这孩子是他友人的遗孤戏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