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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羡年!”
姜时瞪大了眼睛,慌忙飘了过去,着急忙慌的想要阻止。
“既然你已经想通了,摆脱了过去的枷锁,为什么不过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呢?你不是说要去骑马,要去海上扬帆吗?你死了怎么去?”
她也不管许羡年听得见还是听不见,着急忙慌地说了一堆。
许羡年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竟然自己想通了,把刀放下,重新回到了病床上。
姜时皱眉看他一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她是灵魂体,许羡年本来也看不见她,就算她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刚往门口走两步,又看见许羡年拿着刀往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姜时慌忙走回来,还没姜时,就看见许羡年把刀放下了。
她皱了皱眉,又往外走了两步,许羡年又拿起刀。
姜时沉默了片刻,飘到许羡年身边,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是不是看得到我啊?”
他紧紧盯着许羡年的脸,妄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破绽,但他只是沉默着,冷峻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仔细打量着手里的刀。
明明什么也没说,明明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的话。
姜时却偏偏从他那张万年不变的淡漠脸上,看出了一丝“你敢走,我就敢死”的错觉。
她叹了口气,想走,却又怕他又想寻死,索性留了下来,嘀咕道。
“你到底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得到的话,就赶快给我立碑啊。”
她不想当游魂,想有个地方安息。
她看着许羡年:“你听得到吗?我想安息。”
许羡年睫毛颤抖了一下,他放下刀,重新躺了下去
姜时抿了抿唇,觉得他应该是听不到的,有些失望。
下午,许羡年出了院,医生劝他:“你还是在医院躺两天吧。”
许羡年摇头:“不用了,我有很重要的事。”
姜时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出院后直接去了医疗机构,取回了她的骨灰和死亡证明,当晚就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跟着他一同踏上飞机,姜时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回来。”
她低头看许羡年:“谢谢你。”
许羡年指尖微微收紧,他唇抿了抿,刚想说什么,一道声音比他更快地插进来。
“你真想把我一个人丢在挪威吗?”
姜时抬头,看见沈依然走了上来,坐在许羡年旁边,她眼眶通红地看着许羡年怀里的东西。
“你现在装什么深情?她死之前你怎么不装?她脸色那么白,我都看出来她不舒服了,你看不出来?你关心过一句吗?她不想参加我们的婚礼,你看不出来吗?你还不是去找她逼着她来给我当主持人?”
许羡年唇色有些发白。
沈依然语气愈加锐利:“是,她是你的世界,可你又给了她什么?她如果没有遇见你,死前或许还能看看挪威的风光,可遇见你,死前就只有你带着她的痛苦!”
空气一时沉寂了下来,许羡年垂下眸,忽而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捂着唇,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沈依然被吓到了,姜时想起他从前就有哮喘。
她下意识像从前那样拍上许羡年的背。
本以为灵魂体不会碰到,却不曾想,这一下,结结实实拍在了许羡年的背上。
许羡年身形猛地一僵。
姜时一愣,慌忙想要收回手,却被许羡年反手握住手腕。
她心头猛地一跳,抬眸,就对上了许羡年漆黑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