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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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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从未想过，人死后是真的会变成鬼的。

吞下药丸后，如她所想的，没有任何痛苦地陷入了长眠。

但意识也仅仅只是消失了片刻，随后就像潮水般重新涌入脑海。

她睁开眼，就看见自己飘在半空，底下是她早已失去生机的躯体。

医生确认她死亡后，对她的遗体鞠躬，看着自己被摘掉所有器官再送去火化，未免有些太诡异，于是她就百无聊赖地在空中闲逛起来，没想到会在走廊看见许羡年，更没想到他会看她的日记。

她愣了愣，想要合上日记本，却怔住了，她看见许羡年在哭。

他眼尾红红的，一滴滴的眼泪砸在本子上，他一直都很安静，哭的时候也很安静，却偏偏能让人感受到，他此刻的悲伤。

姜时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她静静飘在空中，看着他。

之后，沈依然也来了，他们争吵着，说出那段她所不知道的过往。

她听完，只觉得唏嘘，没想到生前困扰她一年的难题，在她死后，竟然知道了。

她看着许羡年，想说，选择了沈依然，就好好跟她在一起吧。

可又想说，如果不喜欢沈依然，就离开吧，别让自己被愧疚困住一生。

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许羡年离开机构，开着车沉入大海。

慌乱之中，她喊出了许羡年的名字，许羡年好像听见了她的回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许羡年能看见她。

就如同此刻。

他直直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姜时微怔，刚想问是不是能看见她，就见许羡年别开了视线，仿佛从未看见她。

姜时一愣，有些失望地低下头。

沈依然哭着捶许羡年的肩膀：“你个混蛋！你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许羡年脸色苍白地垂着头：“抱歉。”

“抱歉有用吗？”沈依然身上还穿着那套婚纱，前襟几乎被眼泪浸湿透。

“姜时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她死了，你命都不要了？”

许羡年默然。

这个问题，姜时知道，许羡年不会回答，他从来都能把自己的感情隐藏得很好。

她叹了口气，却听见许羡年说：“是。”

姜时怔住，她看向许羡年。

许羡年眸光沉静：“我从小没有家人，在孤儿院长大，是姜时让我知道家是什么，她曾是我的世界，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她，那么对于我而言，也没有意义。”

姜时心口微酸，沈依然咬唇道：“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抱歉。”许羡年看着她，“以前我以为，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给你，现在发现，有些东西，我永远也给不了。”

“你……你就那么喜欢姜时。”沈依然哽住了，她哑声道：“我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

“可是她死了！”

沈依然咬牙道：“死人，是永远都不会回来的！”

她说完，夺门而出。

许羡年靠在床头，怔怔道：“死人，真的永远不会回来吗？”

姜时叹了口气，明知道许羡年听不见，却还是回了一句：“不会。”

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说完这句话后，许羡年唇色更白了一分。

姜时看了他片刻，转身想要去看看沈依然，可刚飘到病房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她回头，就看见许羡年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架在了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