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鹤清泠似碎玉的声音在她耳畔幽幽响起:“你曾说过,幼时想要一盏孔明灯来许愿来年顺遂,却因家境贫寒而只能眼巴巴望而兴叹。”
“如今……”
宁萱儿全身心贯注在苍穹之上的华灯织昼中,谢枕鹤却满心满眼里只有她。
“我将这满天的明灯赠予你,一愿卿念俱遂。”
“二愿卿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①
谢枕鹤一字一句地,掷地有声地将话语吐出,深深击中了宁萱儿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蓦地垂眸看向谢枕鹤,转了转眸子之后才发现自己眼框湿润的要溢出泪水来。
谢枕鹤始终站在原地,勾唇静静地望着她,终于等到自己的心上人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见到宁萱儿红彤彤的眼后,谢枕鹤轻笑几声,用指腹拭去她眼角挤出的泪珠,温柔道:“生辰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宁萱儿听了他的话,咬着唇用手腕将盈眶的泪水擦了去,而后双手交叠放在谢枕鹤的颈后,对准他的唇猛轻了好几口。
谢枕鹤桃花眼稍稍睁圆,怔怔看着宁萱儿吸吸鼻子,再一次将唇送了上来。
除了在床笫之间,宁萱儿从来不会这么大胆主动地与他亲密。
这还是第一次……
谢枕鹤的心都要化成一团糖浆,黏黏腻腻,滴滴答答地往外冒,让他整个人都快浸泡在蜜甜中。
于是,从来处变不惊,安如泰山的谢枕鹤第一次怔了又怔,被化身为登徒子的宁萱儿亲了又亲也回不过神来。
直到宁萱儿亲累了,她才放下脚后跟,扶着谢枕鹤结实的手臂喘气。
可她停下了,谢枕鹤又起劲了。
他的臂弯勾住宁萱儿的腰,灼热的气息吐在宁萱儿颊上,双眸沉沉:“萱儿,我想要了。”
宁萱儿被他直白话语弄得耳根滚烫,下意识想向后一弹却被紧紧箍在怀中,分毫挣脱不得。
她慌乱地张牙舞爪:“你疯了,你不看看这是哪?”
谢枕鹤吻住她唇角,舌尖轻轻往里头撬:“所以……我们回府吧。”
第32章第32章“你不会是有孕了吧?”……
被抵在墙壁上亲时,宁萱儿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
谢枕鹤对她太好,好到让她怀疑这份喜欢到底真不真实。
遥想当初,她盯上了四处留情的谢长衡,是因为全心全意追逐名利富贵,并不在乎他对自己有几分真情。
所以她从不期待谢长衡将她纳为妾室到底是为了什么,一时新鲜也好,贪图美色也罢,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她不要情,不要爱,她只要泼天的富贵。
只要能摆脱下人的身份,不再被人当作物件似得呼来喝去,不再被打碎了牙也和血吞,她便心满意足。
却不料,一朝阴错阳差,和自己从未考虑过的谢枕鹤牵扯到了一起。
哪怕在情感上迟钝如她,也能意识到谢枕鹤对自己的不同。
他在乎自己的每一句话,在乎自己的每一分感受。
他将自己捧在掌心,极尽呵护,极尽疼爱。
她就像被蛛网
捕住一般,越缠越深,越陷越深,身心都离不开他了。
谢枕鹤察觉到她出神,微微用力咬了咬她的下唇,嗓音喑哑道:“在想什么?”
宁萱儿被他从深沉思绪中拉了出来,手按住他的下颌,与谢枕鹤额心抵着额心,两腮酡红:“没……”
敷衍搪塞的话还没说出口,宁萱儿又改变了主意。
她虽然平日没什么烦恼,乐观豁达,但她到底是个人,是人就会有感情,有感情就会受伤。
所以为了免受伤害,她选择不去期待,不去嗔望。
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
可人的警惕心也是会随着他人对自己的态度逐渐软化的。
谢枕鹤竭尽对她好,让她好像被一层糖霜包裹,里里外外都甜滋滋的。
就像被人养在身边的狸猫,浸泡在幸福的日子过久了,就不会想再回到野外继续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了。
宁萱儿也是这样,逐渐放下了自己防备心,将全身心都交给眼前的人。
她深深提起一口气,抬起双眸看向谢枕鹤,又圆又大的眸子还氤氲着方才接吻时凝起,还未散去的雾气。
“不,阿鹤。”
见她欲言又止,谢枕鹤抬了抬眉毛,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宁萱儿抿抿唇角,鼓起勇气道:“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谢枕鹤狭长双眸稍稍睁大,似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他的心尖一瞬间有些心疼,又有些怜惜,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肯定的话语便斩钉截铁要说出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