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明明你先前不愿意回应我,为何突然变回心转意,答应与我成婚了。”
谢冉吟认真看着阮妙盈,没错过她脸色一瞬间的慌乱。
阮妙盈稳住心神,扯出一抹笑看他:“那丫鬟贪财,将我的玉佩偷去了,还不好好收着,硬要拿出来显摆,才酿成恶果。”
谢冉吟眉心微蹙,将信将疑。
阮妙盈连忙朝他坐近几分,声音放柔道:“至于后者,也是因为当时那丫鬟被误会与你有染时,我发现自己竟然十分担心主母将她指给了你,这才……”
“意识到,自己的真正
的心意。”
阮妙盈握住谢冉吟的手,楚楚可怜道。
谢冉吟饶是仍有所怀疑,但因着对阮妙盈是真心喜欢,故而哪怕知晓她或许有所隐瞒,心中还是为她的服软所动容。
于是,他点点头,抿唇道:“原是如此。”
阮妙盈趁热打铁,莞尔一笑:“而且,夫君是这般好的人,待下宽容,待我也始终如一的妥帖,妙盈……怎么能不深陷其中?”
谢冉吟一愣,被阮妙盈接二连三的温柔话语击中,如痴如醉地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可阮妙盈轻巧地闪过身去,站了起来,泪眼涟涟的看着谢冉吟。
“可你这么好,却有人待你不好。”
谢冉吟皱眉,迟疑道:“谁?”
阮妙盈掩面拭泪,捂着心口道:“今日你大婚,你那好二哥,却连来也不肯来,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你下不来台么?”
谢冉吟眸色微黯,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阮妙盈见状,忙继续道:“你在谢府生活这么多年,应当也是见惯了人情冷暖的,罗氏待你不好,你那二哥也始终对你不冷不热,你还要站在他那边吗?”
“……”谢冉吟嘴唇几度张开,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哪怕我怨我恨,我又能做些什么呢,二哥不是我能对付的。”
阮妙盈见他问到关键之处,忙不迭将谢冉吟牵了起来,认真道:“如今,恰好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谢冉吟凝眉看她,等她继续往下说。
阮妙盈勾勾唇角,双眸闪过几分厉色:“你那三哥,不再甘愿流连于花草了,而是决心从谢枕鹤手上夺权。”
“我们不如和他联手,共同将谢枕鹤按死。谢长衡答应我,若事情办成,等待舅父百年,我们也可以分一杯谢家的羹。”
谢冉吟瞪大眼眸,心神摇晃,逐渐为阮妙盈话语所动摇。
*
人影攒动的长街中,宁萱儿手拿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与谢枕鹤有说有笑地并肩走着。
她许久没有来街上走过了,对外头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时不时就会指着一家铺子,拼命拍着谢枕鹤的手臂,兴奋道:“欸,这家铺子在我入府前还是另一个掌柜开着呢,怎么不过几年就换了人了?”
说完,还会一溜烟蹦走,跑到前头去看。
谢枕鹤在这种时候便会弯着眼看她,也不说什么,也不打断她,只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又闹又笑。
宁萱儿玩累了,就会挽着谢枕鹤的手喘气,然后把摊贩那买来的,吃不下的东西塞到谢枕鹤口中,让他帮自己吃完。
终于将整条街逛完了,前方眼见着人越来越少,宁萱儿扯扯谢枕鹤的衣袖,对他盈盈笑道:“我玩够啦,我们回府吧。”
谢枕鹤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长街末尾空旷的平地,恬淡轻笑:“不急。”
他张了张手指,与谢枕鹤十指紧扣,将她牵了过去。
平地旁蜿蜒着一条护城河,潺潺流水上呈着连连密密的花灯。
宁萱儿的侧脸被暖黄的光照亮,卷翘的眼睫上都淬上了鎏金浅芒。
谢枕鹤心下一动,眉眼温柔地揽着宁萱儿的腰,让她与自己靠得更近一些。
宁萱儿心倏地提起,漆黑的瞳仁闪着晶亮的光:“阿鹤?”
谢枕鹤吻住她的额心,低声道:“闭眼。”
宁萱儿顿住,乖乖地将眼皮阖上。
她以为谢枕鹤将她拉到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就是为了亲她,于是她紧张兮兮地等了好一会,却始终没有等到唇上落下一个柔软的触感。
宁萱儿有些等不及,每次想掀开一点眼缝去偷瞧,都会被谢枕鹤当场抓包。
“等到我喊你了,再睁开。”
谢枕鹤含着笑意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引得宁萱儿面红耳烫。
搞得好像她很猴急一样。
宁萱儿嗔怪地扁了扁嘴,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不住地转。
她又急又躁,绞着手指等了好一阵,才听到谢枕鹤唤她:“睁眼。”
宁萱儿迫不及待地掀开眼帘,方抬眼,面前就骤然被明亮的强光笼罩。
她顺着光的来处去看,黑茫茫的夜空中不知何时已经被漫天的霞光华灯铺盖,星星点点万盏灯火泛着绚烂光彩。
宁萱儿仰面去看,呼吸都为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