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高筱贝的晚饭邀约后,我刻意让自己忙起来,加班、约朋友逛街、甚至报了个周末的烘焙班,试图用这些琐碎的事情填满生活,也填满那颗因为他而空落落的心。
但有些东西,越是想逃避,就越是清晰。比如手机里他来的微信,虽然我大多只是简单回复,甚至有时故意隔很久才回,但每一次提示音响起,我的心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
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刻意疏远,依旧像往常一样,偶尔些演出后台的照片给我看,吐槽一下搭档侯筱楼的“不靠谱”,或者问问我最近好不好。
这样的“正常”,让我更加难受。原来,在他心里,我真的只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关系很好的小而已。
一周后的一个周末,我那个烘焙班正好有个实践课,做生日蛋糕。我想着,过几天是高筱贝的生日,虽然心里别扭,但这么多年的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不如……做个蛋糕送给他?就当是小的心意。
这个念头一起,我立刻来了精神,选了他喜欢的巧克力口味,小心翼翼地打奶油,裱花,甚至还在蛋糕上用巧克力酱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相声话筒。看着成品,虽然不算完美,但倾注了我所有的心思,心里竟有了一丝小小的期待。
我把蛋糕小心地放进盒子里,想着等他生日那天,找个合适的时间送过去。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生日的前一天,我下班回家,路过常去的那家咖啡馆,想进去买杯咖啡,却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筱贝。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躲进去,却又看到他对面还坐着一个女生。
女生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披肩,侧脸很清秀,正对着高筱贝笑得温婉。高筱贝也在笑,身体微微前倾,听得很专注,那是我很少见到的、带着点温柔的神情。
那一刻,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手里的蛋糕盒子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勒得手指生疼。
是她吗?那个听说中在和他接触的姑娘?
我站在咖啡馆外面的阴影里,像个小偷一样,远远地看着他们。他们点了咖啡和甜点,低声说着话,偶尔相视一笑,气氛轻松而融洽。高筱贝的脸上,是我从未在他面对我时看到过的、那种自内心的、带着点羞涩的喜悦。
他会为她笑,会为她专注地倾听,会为她……做那些我奢望了十几年的事情。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原来,那些我不敢问、不敢确认的传言,是真的。原来,他不是对感情迟钝,只是他的温柔和耐心,从来都没有用在我的身上。
我看着他们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暗,女生起身,高筱贝也跟着站起来,很自然地帮她拉开椅子,然后两人一起走出了咖啡馆。走到门口,高筱贝甚至还伸手,轻轻拂开了她头上沾到的一点柳絮。
那个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手里的蛋糕盒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奶油和巧克力酱从盒子缝里挤了出来,像是我此刻狼狈不堪的心。
声音不大,但还是惊动了他们。高筱贝循声望过来,看到我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那个女生也好奇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我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想去捡地上的蛋糕盒子,手指碰到冰凉的奶油,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砸在盒子上,和奶油混在一起。
“你没事吧?”高筱贝快步走过来,想扶我,却被我猛地甩开了手。
“不用你管!”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尖又涩,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高筱贝愣住了,皱起了眉头:“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我哭什么?”我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心里的委屈、嫉妒、不甘,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高筱贝,你告诉我,我哭什么?!”
那个女生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尴尬,轻声对高筱贝说:“要不,你们先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