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刻,苏南衣竟然没有丝毫的意外。
当周砚礼的手穿过门缝时,她安静地看着郑子衿被拽出去的身影。
金属门反射的光照在周砚礼的袖扣上——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南衣姐还在里面!”
郑子衿的喊声带着表演性质的焦急。
周砚礼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先确保你的安全。”
脚步声远去后,电梯突然发出可怕的金属断裂声。
在失重感袭来的刹那,苏南衣想起二十岁那年,周砚礼发着高烧紧紧攥着她的手说:“姐姐别走。。。”
突然,电梯猛地一震,急速下坠……
苏南衣重重摔在地上,额头磕到金属扶手,温热的血瞬间涌出。
意识模糊前,她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电梯狠狠砸在了底层。
醒来时,满眼刺目的白。
护士正在调整点滴:“太好了!您昏迷了三天,周先生把整个医疗团队都。。。”
“我们不熟。”
苏南衣打断道,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周砚礼站在那里,西装皱得不成样子,眼底布满血丝:
“不熟?”
他一步步逼近病床,“那这些年算什么?”
苏南衣望着他领口残留的口红印——是郑子衿最爱的色号。
“算我尽职尽责。”
她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
“姐姐,你在生我的气?”
周砚礼在床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单边缘。
苏南衣转过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生什么气?”
“气我让你和子衿换衣服,气我让你挡酒。”
周砚礼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有。。。气我在电梯里没先救你。”
他记得电梯故障时的那一幕。
在郑子衿惊恐的尖叫声中,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护住自己的白月光。
而苏南衣,那个总是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姐姐,就这样被失控下坠的电梯困了整整四十分钟。
“可是姐姐,子衿是我女朋友。”
周砚礼理直气壮地说,“我本来就该以她为先。”
闻言苏南衣嘴角微微上扬:
“是啊,她是你女朋友,你当然该以她为先。”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周砚礼怔住了。
他预想过苏南衣会哭闹、会质问,甚至做好了被她扇耳光的准备。
却唯独没料到这种平静的回应。
明明是他想要的懂事,此刻却像根刺扎在心头。
“你真是这么想的?”
他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是。”
周砚礼胸口突然堵得发慌。
而苏南衣呢,此刻甚至开始体贴地催促着他:
“你去照顾郑子衿吧,她应该吓坏了。”
就像过去那些年里,她无数次把他推向别人那样。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