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他的物流补给,我终于占地为王,成为南美洲的黑市教父。
身为黑死王国的统领,我也获得黑死界的最高殊荣,世纪黑死病的代言人。
却不知是否现代医学太发达,还是我的生命太坚韧。
靠着药物压抑和意志力的驱使,我仍然好好的活着。
然而我每一天都在想死。
有人说女儿是前世的情人。
在我赴日本与我商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三丸纪一进行最后的谈判时,却遇见了寒蝉。
这个来自台湾的女杀手,像是雾里的盲萤,独自闪着光却不明就里闯进我的车内。
她的年纪已够是我女儿的女儿,可是她的眼神却像雾气里的晨曦微光,似是朦胧的克拉拉。
克拉拉已经死去,若她有转生,那么我今世的情人自是女儿的女儿,这轮回一点也没有错乱了辈分。却是这一刻,我有了活着的乐趣。
如果今晚我就要死,此生终于无憾。
他抚摩着寒蝉的秀发,良久都是沉寂。
寒蝉轻唤着“将军”,将他的胳膊挽的更加紧了。
海曼这时回过神来,有些害羞似的看看寒蝉。转而吹出一口烟气,将轻蔑的目光瞥向三丸,说道:
“你要我死……不妨可以来试一试。”
三丸报以冷笑。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他最后一眼。”
“我认真的。”
“他也是。”
“你也是。”
“所以我看,我们还是不用再谈下去了。”
“很认真嘛。”
场面逐渐开始剑拔弩张。
每个人物盘算着各自的立场,一张张平静的面孔下暗藏着无限思量。
只需要一个变化,就足以爆发。
如果这场爆发终于不可幸免,这么多立场混乱的众人,将会在这个地方掀起怎样复杂激烈的恐怖风暴呢?
王国权这样想着。一直静在“鸟居”下缄默无声的他忽然也加入进来:“三丸君。如果你是赤川,好比现在这个样子,你会怎么样?”
不待三丸应声,他又将同样的话题抛向海曼:“将军,你呢?”
两句问话,语不惊人,然而却令如箭在弦的气氛稍有一些舒释下来。信一持刀的手同时也舒释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吊桥下的莲池中又传来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池底破土而出,钻到水面上来。
根据水波的纹型,众人可以推测的到,这一定是第四部升降机。
然而即将浮出水面的会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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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部升降机,要以“火之红莲”的登场仪式最为华丽,再论单体造型更是别具匠心。
就如“山之磐”现身之时,先由一阵地动将层层水浪激起,翻得一池浊沌,荷叶惊颤,朵朵夜莲摇摇欲坠。
自从浪花深处,凭空升起一尊巨大红莲。
再看那尊红莲傲然出水,足足九尺高度,三双手臂也难以合围。
花型含苞未放,通体胜似火红。
而它凌在水面,片刻才将莲瓣轻启,又引来一阵长短惊吁。
花型犹未盛放,众人便在中央瞥见一抹青绿。
待至展开,分明一位身着旗袍的女子素立花间。
片片花瓣铺引成桥,那女子将莲步轻移了,婉自水中来。
赤川浩司走去池边,执手接迎,轻舒猿臂揽在女子腰际,将她扶进岸边。再与众人绍介道:
“拙荆,赤川小百合。”
众人方才惊察,来人并非窈窕少女,而是一位年愈古稀的老妇。那头如雪的银丝,原来真的是华发。
信一凌厉地逼视着三丸,一双铁拳也不由紧握起来。此时,三丸却将眼光落在寒蝉俏丽的面庞,注视着那一抹粉艳的油彩。
小百合淡淡与人致礼。
虽是色衰之年,然而仪态悦人,颔首舒眉之间,足见优雅风韵。
荷包之内取出一柄折纸扇,摇手展开扇型,又见款款百合,未知哪位名家工笔,将百合花在纸面绘的盎然生机,好似一阵清香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