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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南汉宸三角（第1页）

奠边府位于越南很靠北的地方，深入内陆不靠海，并且离中国国境线不远，中国运载援越物资的卡车出了国境，再开三个小时就到越军的进攻出发地。法国要保住这个据点难度很高，不知道法军高层是怎么想的，大概觉得奠边府是越南北部法国控制的最后一个军事据点，丢失奠边府政治影响太大吧。

总之，中央军委、总参以及韦国清领衔的中国军事顾问团都认为，奠边府在战役和战略层次上几乎是必赢之仗，越南人民军、越盟表现再水打得再臭，也不大影响最终结果。

援越抗法是1949年就开始的，最初率领顾问团进入越南的是陈赓大将。援助兄弟民族赶走殖民者获得民族解放、更何况领导这个民族独立联盟的是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那没什么话说，这是政治正确。

得到未来文件之后，中央对越南、印支半岛以及整个东南亚的未来又有了新的看法。

越南在《2021年统计公报》当中就没出现过名字，对外贸易额前10的榜单里没上榜。那么他可能作为东盟的一分子，与东南亚十几个国家共同达成了5。6万亿的与中国贸易总额，也有可能没成为东盟的成员国，只是作为一个独立国家没进入贸易额前10。

（实际上越南如果单独拎出来是可以上榜的，2021年与中国的贸易额排行第8）

甚至中央书记处无法确定2022年的越南是如朝鲜半岛那样分成“北越南”“南越南”还是一个统一的国家。

但是中央确定了另外一条有用的信息，是从《2021年统计公报》文末的注释里找到的。

在正文中出现了“一带一路”这个词，出于严谨，这个怕是90%的网民都明白的名词在统计公报末尾也加了一个注释：

[注释44]“一带一路”是指“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

丝绸之路，从长安出发，从新疆出中国之后，其中一条线（也是主力线）经过的国家是苏联。书记处知道2022年苏联已经没了，那么就是经过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哈萨克斯坦、阿塞拜疆、乌兹别克斯坦加盟共和国等等，进入欧洲或中东拉伯地区。

“丝绸之路经济带”中央书记处研判的结论是：苏联解体之后中国站出来，继承了苏联的一部分遗产，既是帮扶这些苏联的加盟共和国搞好经济，也是为了建设中国的全球贸易体系。

（这一研判其实也算是对了一部分，虽然苏联1991年解体，但中国在21世纪第二个十年才出现营建自己的“内圈贸易带”的需求）

海上丝绸之路也叫陶瓷之路、香药之路，从泉州（明以后加上广州）出发，经南海之后首先抵达马来群岛，这里的诸多邦国是第一个贸易落脚点，更多的货物经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一部分瓷器在印度落脚，其余的一路西行抵达波斯阿拉伯东非地区。

对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研判，中央书记处认为首先西方国家对中国的封锁在2022年应该早就不存在了；其次，东南亚地区诸国最终都建立了与中国的正常关系；第三，这条路线除了是中国的货物出口海上通道，还很有可能是中国的石油进口通道。

（已知2021年中国年产1。9亿吨石油但仍进口了5亿吨石油）

上述研判的结果回到现在的援越抗法斗争，那么对这场战争的展望以及采取的策略是：

一定要将法国从印支半岛赶出去，并且在今后中国应当帮助半岛各国建立独立自主的政权，不能再让西方国家介入此地，把一个或几个国家变成西方国家的经济、政治附庸。

只有独立自主的国家才有可能和中国建立密切的经贸关系。

1946年打响的越南独立战争（法越战争）已经进入到第8个年头，越盟军队、民兵和越南平民遭受了极其严重的伤亡，军事人员累计死亡已达45万人，此外还有数十万平民直接或间接死于战火。法国在战争中获得了大部分的战术胜利，比如在奠边府战役前不久打的“海鸥行动”中，法军以700多人的伤亡击溃了两万多越盟部队，估计造成越盟死伤4000多人。

但法国一方也逐渐撑不住了。

这8年间，法军累计死亡近7万人，其中法国籍官兵死亡1万7千多人，其余战死者为北非、西非殖民地军，法国控制的傀儡越南国军队死亡也达5万人。除了巨额的死伤，为了保住越南，法国还耗费了海量的军费和治安费用。奠边府战役，将会是政治层面上压垮法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南行长，您对越南奠边府正在爆发的剧烈战斗有何看法？”

“对于奠边府的战斗我不掌握最新的确凿战况，无法给你回答。”

“请问南行长，中国在香港的转口贸易是否可扩大到长三角和北方地区，我是说我们直接在上海、大连、青岛设点？”“请问南行长，中国开放外国资本进入中国市场是否有时间表？”

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南汉宸此次是前往广东视察工作，主要是带工作组去广州整理广东最近一年发行的“地方债”偿付情况。

不过广东不是还不起地方债，还钱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现在央行和外汇管理局已经施行强制结汇政策，对民营企业和对地方政府都一样，因此广东偿付在香港借的“地方债”，最终还是要向央行的外汇储备基金“兑”出足量的外币还给英国佬。

广东这边一年时间里赚到的外汇也是足够还钱的了，除了地方外贸赚的钱，还有积少成多、数量金额都不能忽略的侨汇。其实仅在过去一年的侨汇结汇，差不多就够还钱的了。

南汉宸工作组抵达广州，马上引起了在广州驻点的英国银行、商会的骚动，中国央行的行长来了！人民币的老大！

一群人乌央乌央地递名片想和南汉宸见个面。南汉宸：“我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于是就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南汉宸听了一堆问题，然后集中回答：“外国贸易公司在上海设立进出口办事机构一事，中央、上海市政府已经做出了规划，1954年上半年即可通行。其余的沿海城市中央仍在考虑中，我们要从政治、经济、民生、区域平衡等多方面考虑问题。”

“开放外国资本进入中国市场，现在我没有可以向你们公布的消息。”

巴林银行香港分行的经理：“南汉宸先生，上个月中方宣布了人民币的汇率调整计划，今后人民币的汇率将大幅度下调，达到1美元兑换5人民币的水准，这势必对我们对华的货物出口造成相当大的不利，短时间来看，是会影响中国与英国的贸易的。中方是否可再慎重地考虑此事？”

南汉宸：“我们通过对上千种流通商品的平均价格进行加权估算之后得出结论，之前人民币的汇率存在高估的情况，这影响到了中国的对外出口。比如一辆自行车，现在国内的市场价是150至180人民币，而在美国同样的自行车只需15至20美元。调整至1美元兑换5人民币，是让人民币的币值回落到正常水准。”

“另外，现在中国的进口仍然是以计划指令为主，并不需要你们直接面对中国的国内市场。因此，只要是国家计委、国资委认为有必要进口的机器或者其他商品，今后你们的订单并不会因为汇率的调整我们就不进口了，相反，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向前发展，进口额会逐年快速增加。毕竟我们的出口多了，手里的外汇多了，才有可能多买一点你们的东西嘛！”

南汉宸的这番话让巴林银行香港分行的经理没话说了。

英伊石油公司的贸易经理吉本斯：“行长先生，虽然中国的货物进口是以国家计划为主，但在汇率调整后，中国的国内公司在考虑是用进口产品还是国产产品的时候，考虑的结果可能就会不一样，这会通过国家计委间接地反映到你们国家的进口计划中。而且，个人认为，实际上中国同样规格的工业品价格比国外的贵，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汇率倒挂导致的，而是中国的工厂设备和生产管理较为落后。如果你们人为操纵汇率，设置了一个国内产业的保护堡垒，恐怕并不利于国内工厂技术水平的提升。”

南汉宸：“吉本斯先生，您确实说出了一部分的事实。我们国内的工业生产率与国际上确实存在一些差距，就如我刚才举的自行车的例子，即使把汇率调整到1：5，我们国内自行车的价格还是比国外贵嘛。但是，在落后工业国家当中这种贸易保护是常见的，而且也是符合成例的，这一点我也不对你回避。至于人为操纵汇率，中国是采用固定汇率制，这也是由当前中国的实际情况决定的。”

吉本斯：“这一点如果无法改变，中国恐怕没法融入世界的贸易体系。”

南汉宸：“融入世界的贸易体系有很多种方式。中国也不能完全按照西方国家所设定的姿势进入世界贸易体系。您刚才谈到的固定汇率或者国家操纵汇率的问题，实际上整体来看，每个国家最终不可能同时完成下列三者：货币政策独立性、资本自由流动和汇率稳定。这个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只能选择两个而舍弃一个。”

吉本斯：“什么三角？”

巴林银行经理理解得快一点：“也就是说，行长先生或者说中国认为这是一个‘不可能三角’？”

南汉宸：“一个国家如果打算保持独立的货币政策、又允许资本自由流动，那么汇率就将随着国际市场收支的波动而剧烈起伏；如果允许资本自由流动但又保持固定汇率，货币政策就不可能独立这个世界上除了美国之外，其他国家都只能选择两个而舍弃一个。”

（在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这时才22岁的“欧元之父”罗伯特？蒙代尔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座谈会结束，英国商人三三两两离场。今天的南汉宸见面会确实信息量很大，但从南汉宸这里得到的消息全都是喜忧参半的：

好消息是英国贸易公司可以在上海设点了，坏消息是中国经济方面的法规一部接一部地出台，据说今年9月中国的人大召开之后这些法规落实的速度会更快；

好消息是中国给了准信，和英国的贸易会长时间持续下去，坏消息是中国依然是国家介入进出口并且实施外汇管制和固定汇率制。

好消息是广东上海乃至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基础建设在加速进行，坏消息是英国资本暂时谢绝进入中国，没法直接投资这些行业。

大概唯一的没有负面以为的绝对好消息就是南汉宸表示中国会继续支持越南人民的抗法斗争，物质和精神都是很大力度的支持，直到将髪国人彻底赶出越南为止。对于中方的这一坚决态度，英国商人纷纷表示赞赏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