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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时沉着脸快步走来,裹挟着一身寒意逼近。
云窈缓缓抬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签字,手术。”
“你疯了?!”
顾寒时一把夺过手术单撕得粉碎,纸屑如雪片般纷飞。
“这是你的孩子!你竟然狠得下心?!”
他的怒吼在走廊回荡,可她的眼神依旧死寂,像一潭结冰的湖水。
“顾寒时。”
她忽然笑了,笑得苍白:“孩子没有错……那我呢?”
她的目光落在他陌生的西装上,记忆忽然恍惚。
曾经他穿着她亲手选的婚服,眼底盛满星光,说:“这辈子,你都得给我挑衣服。”
顾寒时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喉结滚动,声音突然卡壳:“……只是临时换的。”
谎言拙劣得可笑。
可她连拆穿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安静地坐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一缕烟消散。
一股没来由的恐慌突然攥住他的心脏。
她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已经离他很远很远。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声音却软了下来:“窈窈,别闹了……生下孩子,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云窈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却不是他期待的光。
“离婚,也行吗?“
她只想回家——不是回那个如牢笼般的别墅,而是回到没有他的地方。
她再也不想顶着“顾太太”的头衔苟活,更不愿死后墓碑上还刻着他的姓氏。
曾经,她拼命想要加深他们之间的羁绊。
如今,她只求一刀两断,此生不见。
顾寒时眼底的怒火骤然炸开:“我以为这些日子你能想明白,没想到你还在作死!”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声音淬了毒:“既然这样,你就滚回别墅关到生产!要是再敢动孩子。。。。。。”
他的指节收紧,压出青白的痕迹。
“我不介意让云氏给你陪葬。”
刹那间。连空气都凝固了。
他竟为了俞青青,拿云家威胁她。
寒意刺进骨髓,云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碎。
她的喉间腥甜上涌,鲜血溅在地上,像凋零的玫瑰。
她颤抖着抚上小腹,泪混着血滑落:“宝宝……你也知道妈妈太孤单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