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在别墅卧室的这几个月,云窈再没见过顾寒时。
却日日听着他与俞青青的恩爱传闻。
他给俞青青办奢靡的求婚宴,为她推掉重要会议,甚至……将曾经专属云窈的舞蹈团队,全数调去为俞青青跳舞。
每听一件,她便在心里剜去一块与他有关的记忆。
秋去冬来,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体却愈发消瘦,像盏即将燃尽的枯灯。
昏沉的时间越来越长。
某日恍惚间,她似乎被拥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怎么又病了?”
那人声音沙哑得让她鼻酸。
掌心贴在她腹上:“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安安稳稳生下孩子,我们真的不吵了,好不好?”
她挣扎着转身。
月光下,床榻空空如也。
原来他待自己的温柔,不过是一场梦。
只有枕边放着一卷手抄佛经。
来不及多想,房门突然被踹开!
“太太,您这孩子反正早晚都要生,不如就现在生出来,俞小姐还在医院等着你肚子里的胎盘救命呢!“
泛着颤颤寒光的针筒逼近,云窈脸色一白,本能地就要躲。
佣人冷笑着逼近,针管寒光凛冽。
剧痛席卷全身时,她嘶声喊:“叫顾寒时来……”
那女佣捏着她的下巴,笑声尖锐刺耳:“还做梦呢?顾总现在正守在手术室外,等着俞小姐用你的胎盘救命呢!谁还管你是死是活?”
话音未落,管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扬声器里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动作快点!俞小姐那边等不及了!”
云窈的视线已经模糊,剧痛像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淹没她。
她死死咬住嘴唇,鲜血顺着唇角滑落,混着冷汗浸透了枕巾。
指甲在床沿的木板上抓出深深的沟壑,木屑扎进指缝,却抵不过身下撕裂般的痛。
每一次昏死过去,又被更剧烈的疼痛硬生生扯回意识。
就在又一次电话铃响起时,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划破了血腥的空气。
云窈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颤抖着朝声音的方向伸手。
“孩子……我的孩子……”
可女佣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随手拎起那小小的身体,嗤笑一声:“啧,果然是个短命的,生下来就没气了。”
她的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捅进云窈支离破碎的心脏。
云窈的指尖还悬在半空,保持着想要触碰的姿势。
可她的眼睛,却一点点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