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咒力很强大,远远强过一个孩子。
同样,也代表存在感非常强,在开阔的环境中里几乎闭着眼睛就能感受到。
近了。
更近了。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掌对准下方不远处雪层的位置,进行咒力放出。
开始的时候,厚实的雪层只
是产生了轻微的变动,后来在竭力全源源不断的灌输下,直到施加力量的人把自己能调动的咒力彻底榨干,它终于开始大面积的松动。
白雪皑皑的山坡顿时滑落,速度越来越快,这场人为制造的雪崩威力依旧不小,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迅速向下俯冲,直接将他们吞没。
画面消失。
领域中的景色在此时逐渐变回原来的血色,虚假的弯月倒映在反复荡动的水面,就连咒灵手中的杯子都恢复了最初的颜色,她的手指停在玻璃杯的边缘,平静的语调下难掩一丝丝轻轻的哀愁:“你杀死了追击你的恶徒,但毫无疑问,同时也成为了罪人。”
“咳……虽然我不能说自己手上多么干净,可被咒灵…这么问,心情还真是复杂。”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我喘息间保持微笑,顺带扭动了一下胳膊,扎在血肉下的荆棘仍然没有要松动的意思,只能闭了闭眼,暂时放弃。
“劝你不要乱动为妙,普通人的血被吸到你这个程度早就晕过去了,继续乱动下去,我不能保证你还留有一口气在。”
金发少女抚摩着眼前的杯子,无动于衷地对我说道,直到听见我的声音,动作再略有停顿。
“我说,咒灵小姐…”手脚温度逐渐变冷,说话也像是变得格外费力,我略微歇了歇,继续说了下去,“你觉得…常年躲在不见光的地方……以狩猎人类苟活……这种就是无罪吗?”
“不。”她碧色的眼眸抬起,注视着我,说:“我的罪孽远比任何人都要深重,并且永远不可能回归天堂。”说着,那双素白的手不自觉松开了杯身,“只要我和这些孩子还活在这世上一天,我的罪就会一直累计下去。”
“……是吗?”我的声音逐渐弱下去,慢慢合上眼,“那你还真不幸。”
+
……
不幸?
被如此评价的金发少女默不作声,立在十字架前,目光落在对方因昏迷而舒展的眉间。
少女精巧的面容笼罩在披风的阴影下,谁也不知道她想了什么,那些缠绕在术师身上的荆棘缓缓松开。
放开那人的时候,她仍然是保持了应有的警戒。
对方直接整个跌入领域的血海之下,完全没有任何抵抗便沉下去。
数秒之后,她才再次操纵一只枯骨,将人从水底捞上来。
“是愚昧的人才对。”金发少女没有再用罪人的说法,这句言辞或许是在说被击败的术师,又或许是在说自己。
她托着玻璃杯,转过身,正在打算收起领域,脚步却顿时停住。
数道的寒芒从她背后闪烁,从不同角度发狠似的射过来。
自血海拔地而起的荆棘瞬间分叉生长,貌若少女的咒灵任凭衣袍上下翻飞,她头也不回,那八根枝条先后牢牢拴住了对方的咒具,再骤然缴紧捏碎。
领域之中,她的术式强度可不像正常时候那样容易被割断了。
“都这幅样子了,还不放弃吗?”她侧过头,悠悠出声问道,“八根咒具的话,应该是你——”
之前施展出来的极限。
那半句话尚未说完,少女眼眸微睁,顿时感觉手臂上被什么东西擦过去了。
她低头抹了一把,发现见血后额外不解。
那个年轻术师的身上应该没有武器才对了。
而且这道攻击,在中途是突然加速了……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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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确实,我不会把承影刺的母体带在身边。”
我半跪在枯骨的手掌里,摇摇晃晃地扶住膝盖站起,一边想着五条悟的技巧可真不好学,一边看向突然双腿瘫软悬坐在血海上的金发少女。
肾上腺素飙升的状态下,我一时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是恐惧还是兴奋,在对方惊愕的侧目看过来之际,向她指了指原本应该别在自己头上的发夹。
“掉以轻心…你是第二次了,咒灵小姐。”我说,“真学不乖啊。”
虽然把大部分的咒力都灌注给六饰簪,它也仍然只能在对方并不致命的地方,留下一道划痕。
不过,看起来,足够了。
“你说你的领域只会对真正的罪人起效是吧。”
悬在空中的玻璃杯里面正泡着被我术式丢进去的簪子,而那上面,正沾着咒灵本身的血。
血水正在变黑。
“作为回礼…让我也看看吧。”我眨了眨眼,分外平静地说,“咒灵小姐你又犯了什么样的罪?”
第67章器中血(3)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提案……
瘫软在血海之上的金发少女急促喘息,她低下头,手掌结印似乎一度想要将领域解开,中了自己能力的她却无法做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