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突然安静下来。窗外传来仆役修剪花枝的“咔嚓”声,衬得这沉默愈突兀。
阿娩别过脸:“我不在乎这些虚礼。”
“我在乎。”
他声音很轻,却让阿娩心头一颤。她转头看去,只见楚衡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执拗——那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权相,此刻竟像个固执的少年。
“阿娩。”他握住她的手,“之前说的那场婚事,是我骗你的开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疤痕,“这次,我想堂堂正正娶你一次。”
阿娩呼吸微滞。她当然记得,她刚从昏迷中醒来,楚衡就告诉她,他们是夫妻。她信了,甚至慢慢沉溺在这个谎言里,直到记忆恢复…………
“傻子。”她突然红了眼眶,“谁要你补偿了?”
楚衡低笑,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湿意:“不是补偿,是承诺。”
三日后,相府后院张灯结彩。
没有宾客如云,没有喧天锣鼓,只有满院的海棠静静绽放。青黛和白翎忙着在廊下挂红绸,青锋则板着脸检查喜烛的摆放——尽管这场婚事只有他们几人见证。
阿娩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正红色的嫁衣衬得她肤白如雪,金线绣的凤凰展翅欲飞,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衣襟。
“夫人真美。”青黛为她戴上凤冠,忍不住赞叹。
阿娩抿了抿唇脂,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小腹。那里已经轻微鼓起,却已经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一个真正属于她和楚衡的羁绊。
“吉时到——”
门外传来青锋僵硬的唱和声。阿娩忍不住笑了,这哪是喜娘该有的调子?
盖头落下的瞬间,她的视野里只剩一片朦胧的红。青黛扶着她缓步走向庭院,耳边是海棠花瓣簌簌落地的轻响。
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她看见一双玄色靴子停在前方——楚衡今日竟也穿了正红。
“一拜天地——”
他们并肩跪下,朝那满院海棠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空荡荡的椅子上只摆着两块灵牌——楚衡父母的牌位。阿娩忽然想起,自己连父母的灵位都没有。萧远道不配,而生母的牌位,早被萧家扔进了火盆…………
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握紧了她。楚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后,我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
盖头下的阿娩咬紧下唇,重重叩。
“夫妻对拜——”
她转过身,与楚衡相对而拜。凤冠上的珠帘轻轻晃动,隐约可见他含笑的眉眼。
“礼成——”
青锋的声音依旧僵硬,却不妨碍白翎欢呼着撒了一把花瓣。阿娩被楚衡打横抱起,在一片笑声中走向新房。
“等等。”她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合卺酒呢?”
楚衡低笑:“夫人这是等不及了?”
“少废话。”阿娩隔着盖头瞪他,“前世今生你欠我的,今天一样都不能少。”
红烛高照,楚衡用玉如意挑起盖头时,阿娩正眯着眼适应突然的光亮。
“看够了?丞相大人!”她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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