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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 接近（第2页）

“殿下此言当真？”

谢渠一点头：“君无戏言，当真。”

他将双手负于身後，颇为善解人意地说：

“想来杞大人与庭大人另有要事相商，本王就暂且不打扰了。”

嘴上说着不打扰，谢渠却也没走。

他领着飞廉两步退至门边，而非杞瑶所料想的率先推门而入，确实是在太子殿下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给足了诚意。

再看这头，杞瑶拉着飞廉站到另一侧，小声交代着下一步安排，对比东宫正身而立的两人，反而是裁正司的两位交头接耳的看着更鬼鬼祟祟。

“……如此，可记得了？”

“是，在下这就去，只是杞大人，”庭燎方才不便出言询问，此时终于找着了机会，“东宫究竟打算如何？”

杞瑶想了想，坦诚道：

“我原先以为这把火是冲着咱们来的，有人知道你我今日此时会来皇城司查一份东西，于是故意纵火，要将其烧去，但是……”

杞瑶想了想，还是决定掐去後文，简明道：“总之我现在怀疑，这场火或许并非是为了阻碍裁正司查案。”

庭燎心领神会：“也许是因为东宫。”

“没错，如果谢渠所言当真，那麽皇城司里也有一份东西是东宫所需的，因此这把火究竟是为谁而来，也就说不清了。”杞瑶拿帕子揩了揩脸，雪白的巾帕染上一层黑色，瞧这分外扎眼。

“总之不必担心，此处交给我，你先按我的吩咐去吧。”

望着庭燎阔步走远，杞瑶卷起了帕子，向着谢渠走去。

好不容易得来的进展被一场大火烧得精光，换了任何一人，哪怕是周崇，杞瑶也要拉着他大骂一通，奈何这人是谢渠。

始作俑者自己却浑然不觉，正打发了他身边那名手下，也朝着杞瑶的方向走来。

杞瑶不免感到一阵无可奈何，他觉得这火要麽是东宫放的，要麽是冲着东宫放的，可对谢渠而言或许恰恰相反，换位思考，若他是谢渠，也得将这事归责在裁正司身上。

不论如何，纵火者都甚是高明，一把火拉得裁正司不得不入局，如今想要独善其身反倒是不可能了。

是谁人放的火？是为了掩盖什麽？千万种推测交织，裁正司与东宫的命运又一次紧紧联系在了一起，杞瑶不得不承认，谢渠说的不错。

东宫若愿配合裁正司查案，必然会事半功倍。

“殿下。”杞瑶一句话说得一咏三叹，语气里兼有三分无奈与三分认命，剩下的全是勉为其难。

谢渠仿佛早就料到似的，勾唇一笑：

“考虑好了？既如此，你我二人从现在起便是合作关系，虚礼就免了。”

他微微躬身，腰上的佩玉在空中轻轻摇摆，二人间的距离疏忽拉近，气息纠缠。

杞瑶依稀能闻到谢渠身上那股不明显的沉香味，而谢渠正凑近了他的耳边，吐息温柔，语调诚恳：

“还望杞大人多多指教了。”

金钉铜门环被烧得泛色，大门变形，杞瑶试了几次都没能拉开，反而被簌簌飘下的黑灰淋了当头。

谢渠不知何时走了上来，伸出一手道：“我来吧。”

他合掌轻推，杞瑶尚未看清他的动作，却听“咔”的一声，那门便像纸糊的一般，轻而易举被打开了。

杞瑶：“……”

这下，杞瑶便是有满腔的怒火也不好发作，他好歹也是个十七八的男人了，怎麽到了谢渠跟前就显得如此羸弱，连个门都打不开？

“杞大人，请。”

谢渠行云流水地退开，杞瑶当然不敢先走，故而道：

“不不！殿下请。”

谢渠从善如流婉拒：

“这院里太脏了，还是杞大人先请吧。”

杞瑶瞬间咬紧了牙关，狠狠剜了谢渠一眼，谢渠却佯装环顾四周不看他，于是乎杞瑶只得生着闷气，气鼓鼓推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