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事情,傅明恕不至于会失控。
那人没答。一直到东西都备好了,他又往裤兜里塞那张证件後才冷冷道:“他不见了。”
对,陈序不见了。他过去那段时间所有的不安到此刻才有了正确答案。陈序那天回来是跟他告别的,所以那晚才会那麽主动,跟他抵死纠缠,才会在车站里说那麽多奇奇怪怪的话。这个人是累了吗?还是因为那该死的不安全感?
傅明恕来的路上反反复复在想这些事儿以致于现在一想到就是头痛欲裂。他是个天生的行动派,陈序删掉他微信的事情不知道是多久前发生的,要不是自己心血来潮分享给他这个电台链接,他没准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他为什麽不见了?他元旦後不就要回来上课了?傅明恕……”韩柳意拦住这人的去路,“你冷静点,不要一碰到陈序的事你就一点判断力都没了……你……”
“滚!”傅明恕呵斥,他瞥了眼韩柳意横在他面前的脚,“别浪费我的时间。”
韩柳意也不是吃素的,他头一回这麽激动地问傅明恕,“好,那你要去沚州哪里找他?他要真的不打算跟你一起了,你以为他还会在原地等你回去吗?”
“滚……”傅明恕不为所动。
他心里自有打算,现在就算是傅明月来了他也仍是这个态度。
再劝下去就是打架。韩柳意不欲这麽做,所以他干脆跟人说那就一起去吧。
“多个人多把手,我也不信陈序会这麽做。”他说。
傅明恕看了他一眼,没说什麽就出去了。
陈序这个人是怎麽样的,韩柳意一直都无法去定论。对方有很多阴暗丶不讨喜的缺点,但这也是吸引他一开始去接近的原因。又比如,平心而论这个人不算是合格的朋友,最早的一段时间里,只有韩柳意去主动靠近,费劲讨好的份。但在韩柳意的心中,他就是肯为这个朋友倾斜那杆秤,而他对傅明恕自始至终难以做到这一步。
只是那一年的十二月,那没日没夜寻找的五天让他不得不承认陈序确实是个混蛋,他着实替傅明恕觉得不甘。
他们一到沚州,傅明恕就打车和他直奔陈序的画室。那地方管得跟十九中差不多严,没放学的时候校门都是紧闭的,连门卫老大爷都板着面孔看他们。期间,傅明恕想过去问他知不知道某班有个叫陈序的人,那大爷把眉毛一竖,硬邦邦来了一句“这里头三四百号人我哪知道哪个是陈序”。于是他们只能干等到学生下课。
但就算是一人一边地盯着看了,这三四百个人里还真的没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天黑了,人都走光了,教学楼零星有几个教室还亮着灯,傅明恕又问可不可以进去看看,大爷还是那个态度,不给进,也不帮忙传话。没法,他带韩柳意又去了陈序的出租房。
其实他也只来了一次,但就是凭着记忆找到了。房东阿姨还是在她的麻将桌上奋战,见到他也没认出来。也是,这进进出出的高中生,没道理就对傅明恕印象深刻,但说起陈序,她倒是有些话。
“小序好久没回了,我只听他说是打算住在学校,他们画画的要准备考试啦……”
“那就一直没回来过?”韩柳意替人问了。
“没呢,我反正睡得晚,谁回来几点我都知道的。他那个屋子好久电表都不走字了,肯定是住学校了。”
当时这两个人听了後都觉得有点希望又没希望,他们以为陈序还在他们可知的范围内,最不济的就是去学校蹲几天。
事情的转折是在三天後,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突破口,郭庶丰快要气爆炸,连傅爸傅妈都先後打来电话的时候,傅明恕见到了那天他找陈序时一个路过的学生。
邵昱嘉几天前就听说有人大老远的从榆城过来找陈序。主要是那两个人里有一个他认识,更亲眼目睹了这个人和陈序的关系。所以他思来想去,终于在有一天上课前告诉了他们。
“陈序联考完就走了。”
那会儿的傅明恕下巴上已经冒出了短短的胡茬,韩柳意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来的时候匆忙,根本就没有收拾自己的条件。钱也没带够,住的是附近那家便捷旅店,两个人一个标间,一晚八十块钱。
“走去哪儿?”傅明恕呆呆地问。
“就……走了。他联考结束就走了,听说他是要参加校考,但不在这儿练了。”
“北城?”
邵昱嘉一摇头,“不知道,他没跟人说过。”
“嗯。”
见人得了答案,邵昱嘉就往回走了。没走两步,又被喊住了。
傅明恕看着他,很费劲地挤出一抹笑问他:“你没帮着他骗我吧?”
这个人根本就不该是这副模样,邵昱嘉很奇怪地想道。
他摇了摇头,“他挺独的,我知道的都是老师说的,我没道理帮着他来骗你吧。”
“好的,谢谢了。
【作者有话说】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