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宗弟子的灵剑才出鞘半寸,就被她挑飞,"当啷"一声砸在擂台边。
"好!"观战区爆出喝彩。
我却捏紧了袖口——她方才出剑时,手腕抖了一下。
那动作极轻,像被什么扯了根线。
"下一场,周清歌对战苍梧峰赵凌!"
周仙子转身时,我看见她耳后浮起片可疑的青斑。
昨日替她包扎手背时,那处还是雪白的。
我眯起眼,灵识悄悄探过去——她的灵力流转得太快了,快得像被什么推着走,丹田处隐隐泛着暗紫,像团化不开的雾。
"周师妹。"我快步走过去,在她要上台时拦住,"你这木剑的剑穗松了。"我捏着剑穗,指尖触到她手腕,冷得惊人,"我帮你紧一紧。"
她低头看我,眼尾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有劳萧仙子了。"声音甜润,可那双眼——昨日的星子暗了,像蒙了层雾。
我垂眸替她理剑穗,指甲轻轻掐了下掌心。
暗紫雾团、异常的灵力、耳后的青斑这些线索在脑子里转成一团。
"可以了。"我松开手,剑穗上的流苏晃了晃,"快上台吧,别让大家等久了。"
她应了声,提着剑往擂台走。
我望着她的背影,摸出袖中乌木簪——今日,我定要看看,是谁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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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尖按在周清歌腕间的寸关尺,灵识如细针般顺着她的经脉往里探。
这一探不要紧,只觉丹田处翻涌着团黏腻的黑雾,正顺着她的气海往四肢百骸钻,所过之处经脉都泛着青紫色的淤痕。
我后槽牙咬得酸——这分明是南疆失传百年的蚀魂蛊,专挑修仙者最旺盛的灵力啃噬,等蛊虫啃光丹田,人就只剩一具空壳。
"你被人下了蚀魂蛊。"我声音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周清歌的睫毛剧烈颤动,耳后那片青斑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往脖颈蔓延,"昨日"她喉结动了动,冷汗顺着下巴砸在木剑上,"昨日有位穿青衫的师兄说我最近练剑太苦,送了三颗补气丹。
我想着是同门,没多想就吃了一颗"
"青衫?"我脑子里"嗡"地一声——演武场当值弟子穿月白,内门长老穿玄色,青衫是外门执事的制式。
余光瞥见林师兄正站在观战区边缘核对参赛者名单,我立刻扬声唤他:"林师兄!"他转头时,我用灵识裹着话音送过去:"去查外门执事昨日谁进过演武场,重点查带补气丹的青衫弟子。"林师兄的眉峰猛地一挑,转身时带起一阵风,青袍下摆翻卷着扫过观战区的石栏,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我摸出腰间玉瓶,瓶身还带着体温——这是温尘前日刚炼的"清灵散",专门克制阴毒类蛊虫。
倒出两粒药丸,我捏着周清歌的下巴就要喂,她却偏过头:"萧仙子,比赛要开始了"
"比什么赛!"我急得眼眶热,"你现在上台,蛊虫受灵力刺激会啃得更快,半柱香就能要了你的命!"她的眼尾突然红了,像被我吼疼了似的:"可我答应过你,要替咱们玉衡峰拿这届大比的魁"
"你活着比什么都强。"我强行把药丸塞进她嘴里,指尖沾到她唇角的冷汗,凉得我打了个激灵。
清灵散入口即化,周清歌的丹田处腾起团暖光,蚀魂蛊的黑雾被冲散些,可那团黏腻的东西竟分出丝细须,顺着她的灵脉往我指尖钻。
我猛地缩回手,腕间那道替她挡刃的旧伤突然火辣辣地疼——这蛊虫竟会反噬施术者?
"当啷——"
铜锣碎裂的声响炸在头顶。
我抬头时,演武场中央的云纹幡被风撕成两半,一道黑影正从半空坠下,血色长剑挑着碎幡的流苏,在日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你们倒是挺能折腾。"那声音像砂纸磨过石板,带着股腐木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