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哗啦啦地流过,没人会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哽咽着擦去了眼泪,抬头望,一片星河跃入眼中。
今天没有月亮,也没有半丝云,银河清晰灿烂,横跨天幕。
她吸着鼻子,抬头看着星空,湿润的眼眸里落下点点光辉,残留的眼泪让这一幕更加璀璨壮阔。
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直到眼里的泪水慢慢干涸,夜风越来越凉。
她收回目光,疲惫地回到了车里,趴在方向盘上呆呆看着远方的山脉,地平线上稀疏的星星。
如果让她回到一年前,她愿意吗?
一年前,没有同学聚会,也没有和岑溪的那两个月,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一成不变的生活,如果那个时候她认识了何仲明,或者另外一个何仲明……
可是……她擦了擦再次湿润起来的眼睛——她不愿意。
虽然已经心如死灰,她还是不愿意。
她逐渐从崩溃的状态中慢慢苏醒,恢复到了平时的迟钝平和。
也许是因为岑溪给过她许多关心,所以她太过贪念了,奢求岑溪能给她更多。
以前一直是一个人,从来没感觉过孤独,岑溪走了之后,她却突然发现自己是孑然一身。
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她只能接受。
她上不去,下不来,这其中的难受,也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再多的痛苦和迷茫,只能吞下去,自己慢慢消化。
反正一直以来也都是如此,跟岑溪有关的事情,也没什么理由成为例外。
她去小酒店睡了一夜,起来后又去拿货,回去的时候安秀英还没睡,看到她进来,冷哼了一声,没和她说话。
倒是徐姨犹犹豫豫地劝了她几句,大意是让安苳好好跟安秀英谈谈,那个小何的确条件不错,安苳自己也再想想,毕竟在镇上,这样条件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安秀英尖刻地插嘴道:“我看她就是想往不好了找!好来气死我!”
徐姨叹了口气,赶紧又去劝安秀英。
安苳沉默着洗了澡,帮安秀英泡好了泡脚水,放到沙发旁边,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母女二人陷入了漫长的冷战中。
安苳该做什么仍然做什么。正是收药材的季节,她几乎每隔两天就要跑一趟乡下,去各村的粮站成批收药材,忙得脚不沾地。
至于何仲明,也再没联系了。
或许是何仲明打过了招呼,老中医章大夫的态度也敷衍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么和蔼可亲,气得安秀英在医院走廊骂安苳。
安苳木着脸,提起液体中药,低头说了一句:“能别在医院嚷吗?”
安秀英骂了句什么,她没听清,一手提着袋子,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