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二天,去二中送货的店员就气呼呼地给她打电话,说后勤不要她送的货,硬是说水果不新鲜,不让她车进门。
安苳沉默了一下:“你回来吧。”
水果新不新鲜,她心里有数。就算是刚摘下来的,后勤也不会要了。
“凭什么呀?”店员不服气,“安姐,他们这是欺负人!”
安苳一阵无言。这生意本就是何仲明主动给她的,合同也不是长期合同,如今人家动用权力把她赶走,她也没办法。
只能就当这生意从来没有过了。
过了几天她遇到王雅静,王雅静对她虽然还是有说有笑的,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她心气太高,吊着何仲明,搞得她在表姨家落了个没脸。
安苳没有解释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该解释什么。
到了去市里复诊的时间,安秀英发现何仲明没来,问安苳最近几天是怎么了,何仲明为什么不来了,安苳只好照实说了。
安秀英发了脾气,把果盘扔了一地,叉着腰骂她:“你个死丫头!你到底要干什么?之前要死要活的,不就是想搞对象吗?现在好了,我让你搞,这么好的条件你又不搞!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看你就是想让我死!”
她说着就要去厨房,大喊大叫着说要用菜刀抹了自己,干脆不活着给安苳添乱了,吓得徐姨马上跑过去把刀都藏了起来。
“你给我滚!滚出去!不懂事的死丫头!这辈子生你我真是倒了血霉!”安秀英哭闹着把抱枕扔过来,砸在了安苳胸前,“你就克死我吧!”
徐姨拿了杯水过来,一边劝慰安秀英,一边给安苳使眼色,让安苳赶紧出去躲躲,顺便叫几个邻居过来一起劝劝安秀英。
安苳垂着头出去了。
叫了两个安秀英的牌友上去后,她疲惫地坐在车里,趴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夹缝里,不上不下,窒息般的难受。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车开了出去,一直开到既来河边。
她下车呆呆看着河边随风摇晃的芦苇,看着远处的灯火,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哭过了。
现在她发现,她永远都没办法回到从前的生活了。
岑溪在她身体里留下的那根针,会一直在她血液里流淌,她没办法忽视它带来的刺痛感。
何仲明的条件真的不算好吗?不是的,何仲明条件是她见过最好的,要是一年前,也许她就这么和对方走进了婚姻,去组建那个她梦寐以求的温暖家庭了。
也许她也会拥有简单的幸福。
可现在她却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
她对着河面哭得绝望。
为什么岑溪唤醒了她,却又抛弃了她,把她一个人留在了白石镇,她上不去,下不来,茫然惶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之后的生活了……
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