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景霖拿袖子蹭了蹭嘴角,“继续走。”
他不过是用了一点力而已……
如今这副身子,还真是脆弱。
景霖蹙了下眉。
虎崽还没回来。
他方才在城门外大张旗鼓地杀人,守卫定是要报到刺史县令那头去的。
届时是一堆人来找茬,而且官阶还都在他之。一群老狐狸纠错还挺麻烦。
不过人都老了,总会有些害怕的东西。
或者说,所有人都会害怕的东西。
——命。
有老虎坐阵,他说话那些人还听得进去点。如今身旁没有猛兽,那些人要拿捏他,太容易了。
偏生自己这副身子还不得好,动一次气吐一次血。要是他此刻身上没伤,哪还至于和这群人周旋,直接提着剑逼上去就是。
“去医馆。”景霖吩咐道,“我要抓点药。”
只让了几个斥候跟着,剩下的小兵都和运物件的车厢留在原地。
云卷堂。
景霖没记错的话,他设在云诏的暗桩,其中一个就是医馆,名叫“云卷堂”。
云诏刺史原是楚党,底下的县令见风使舵也经常和他对着干。
现下楚嘉禾遭贬,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不知刺史是否会将这事归咎到自己身上。
虽然楚嘉禾为他伸冤时云诏刺史也在,三党分立之局面逐渐缓解。但景霖还是不能赌刺史是否为真心缓解。
包括刺史手底下的县令。
连个守城门的守卫都敢作威作福,可想而知,那些县令又是怎样个货色。
景霖思索到一半,喉间发痒,又偏过身咳了几下。
刘霄及时扶住景霖,道:“主公,你把‘方子’给老奴,老奴可以单独去。”
景霖垂眸,用脚踢了下身前的小石子。
“他们不会认你。”
景霖又看着小石子在地上蹦跶两下,撞进了花丛。
“也不一定会认我。”
刘霄不解:“他们是主公的人,怎会不认主公,莫非……”
这堆暗哨也有二心?
景霖摇头:“不是。”
不是有异心,只是当年他设定暗桩时,没有露过面,暗桩的人不认得他。
“他们认信物。”景霖叹了口气。
“但信物已经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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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谪之诏·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