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已死,可为何宫中却不闻哀乐?
太多的疑问,让冯真真无力又无助地虚软下来,她捂着自己的耳朵,将自己缩进被子里,嚎啕大哭。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这些日子是一场噩梦,所有的一切皆是她在阴冷黑夜里难以摆脱的恐惧,只要天亮了,她就能醒来……
真真
又过了半个月,十一月初。
一则“太后薨逝,当今陛下暗害生母”的消息不胫而走,在盛京传得沸沸扬扬。
上至官门,下至百姓,皆在悄悄议论此事,却又不敢高声语,看似平静水面下,暗流涌动。
历朝历代皆重孝道,这样的丑闻一旦传出,对皇威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虽说官府抓了几个胡乱议论皇室的平民,但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
尤其是太后秘不发丧,官府不做澄清,于百姓来说,朝廷愈是语焉不详,就愈是心虚,那谣言便也愈加可信。
戚玦去见了颜汝良,希望他能帮忙查出谣言的来源,但却发现此谣言乃百姓口耳相传,连玄狐也难以溯源。
这天,戚玦见到了李子桀。
这些日子她派了藏锋他们日夜蹲守在南安侯府外,终于在今日把人蹲到了。
快一个月不见,他那双桃花眼血丝密布,竟真成了名副其实的桃花眼。
多事之秋又身兼数职,戚玦得知他是好不容易挤出几个时辰才得回府睡觉后,便匆忙问了几句话离开了,生怕他再多说几句话就活活累死过去。
回家后的戚玦愈发忧愁。
绿尘问她:“姑娘这般忧心,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戚玦沉沉叹了口气:“这些日子的谣传你听说了吗?”
绿尘点头:“如何不知?这几日家里的几个丫头都在议论,我已然训诫过她们了。”
那天宫里发生的事情,戚玦后来只告诉了绿尘,因此绿尘是知道太后死因的。
“皇上怀疑此谣言乃冯家所为,他们想以此为名征讨皇上,借机起事。”戚玦道。
绿尘的嘴张了张。
沉默片刻,戚玦续道:“李子桀说,裴熠已经到宁州十多日了,冯弋父子也已经陈兵越州外,五日前已然发兵,原本皇上是打算只让冯弋与冯旭父子二人死在越州,并将他们之死算在越王头上,以此保全冯家的名声,也不给自己留下恶名,但如今谣言既出,冯弋父子不管怎么死,都会被怀疑是皇上所为,这就意味着皇上会被扣上残害忠良的恶名。”
绿尘揉了揉额角:“姑娘,你的意思是说,皇上现在只能放过冯家了?”
“当然不会。”戚玦道:“比起名声,冯家这个隐患就是个暗雷,绝对不能留,现在他打算直接以拥兵自重,不受军令的名义,以谋反之罪,让裴熠领兵诛灭冯家。”
绿尘怔愣之际,戚玦道:“太后的死讯若是再瞒下去,只怕百姓都要笃定其死因异常,是时候昭告天下了,皇上好好地办一场丧仪,风光厚葬,做一做孝子,或许还能暂时压制一会儿谣言。”
默了默,戚玦又道:“说到这个……那杨贵人咬死了是贤妃指使她害死太后,皇上也不知怎的,这次非要主审她,连李子桀都插不上手,只是贤妃受了刑也始终否认,皇上未免错杀,只将她废入冷宫,尚未动杀念,但也只是现在尚未动杀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