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心疼她么?
虞听心底燃起希望,渴盼地看着?她,渴望靠近,手举在半空,渴望拥抱,显得她好可怜。
冉伶盯着?她的唇看了一会儿,掀眸看她的眼?睛。用一种?端详的眼?神细细地描绘着?虞听。她仔细看着?自己曾经的爱人,眼?神始终是温柔的,却又逐渐平静得让虞听心慌。她明明就?在眼?前,虞听却生出了一种?眼?前人在一步步往后退的幻觉。
心脏再度紧绷了起来。
或许是发现了虞听其实也不?过如此,大概她真的已经了却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执念,她的眼?中有股释然?之感?,慢慢将手收回?。
她的离开犹如暴雪中安稳的庇护所忽然?撤离,将虞听至于不?确定的狂风暴雪中独自慌乱。
她慌了,同时她又意识到了什?么,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以后递过去?,“你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她捧着?手机递到冉伶面前,迫切地希望她能?对?自己说些什?么。
同时她想到了裴鸦,想到了方池,想到她身边的助理?,甚至是她画室的前台,她身边的很多人……虞听知道自己的不?合格,到了现在还需要依靠手机才能?懂她的意思,她向她保证说:“我会学会手语的,很快就?会。”
学手语吗?
冉伶似乎没想到她会忽然?冒出这一句,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像叹息。
她接过虞听递过来的手机,低头给她留了话,把手机还给她,随后弯腰,坐进了车里,关?上车门。
她要走了,虞听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她站在原地,看冉伶写下的话:
【没有怪你,你也不?用道歉。我们结束了,我以为听听早就?知道的。抱歉,冤枉了你扔了戒指。但是我好累,对?于你的要求,我恐怕没办法,我没有力气再和你继续下去?了,听听你也不?必强求,或许只是不?太习惯。】
【听听不?用去?学手语,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你瘦了好多,看起来都没了精气神,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要早点?好起来,要开心。】
虞听读完这短短几行字,再抬头,车子已经驶远,她怔在原地,心脏像被挖空了一块。
第?二天虞听才知道,那些话,这真的是冉伶同她的告别。
一天一夜没睡觉,回?家以后虞听依旧难眠,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也没办法接受失去?冉伶。她编辑了很长一段话发去?给她,弹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冉伶把她拉黑了——虞听愣了几秒,慌慌张张地打开定位看,已经看不?到冉伶的位置。
冉伶把定位也解绑了。
这预示这什?么?这一瞬间,比离婚那一刻更令虞听绝望。
她想找到冉伶家里立刻见她,但定位看不?到准确楼层,去?了她所住的公寓等了一晚上也没见有她的身影进出。虞听又去?【等待花期】。
当时店面甚至还没开门,她也不?清楚冉伶今天究竟会不?会来,一直等待有人来营业。是那天的那个前台,虞听下车去?向她打听冉伶今天会不?会来,她愣了愣,说:“冉姐不?会来了啊。”
“什?么?”
“冉姐昨晚就?出国了。”
虞听愕然?:“……为什?么?”
“她最近身体很不?好,心脏经常疼得不?行,加上云城冬天太冷了,她说她可能?……熬不?下去?。所以去?国外疗养了。这边的事物她已经全部交给裴姐了,大概要在那边待很久吧。”
“她没告诉您吗?”
病情
那天?,虞听怔怔地在冰天?冻地的世界里站了许久。
像是?意识和能力被剥离,她一动不?动。她的大脑该如何接受这个冉伶离去的讯息,消化?得很慢,就像生锈了的老?机器。
“觉得自己熬不?过去是?什么意思?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怎么了?”虞听的声音细碎发颤,红着眼睛看向店员,用手撑住墙壁才勉强不?让自己跌倒。
“就是?很不?舒服……您没事吧,我看您脸色也很不?好,您……”
“她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只知道她要出国。”
“裴鸦呢?”
“裴小姐今天?不?来啊。”店员都要急哭了。
“我加你的微信,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好的,好的。”店员连忙掏出手机扫虞听递过来的二维码,发送了好友申请,有些无措地看着她,“虞、虞总……您……”
虞听抿住苍白的唇,直觉血液在大脑里不?停地翻涌。她转身缓慢地走进车里,关上车门的那一刻跌在座椅上。
司机见事情不?妙,赶忙把她送到医院。
两天?没有睡觉没怎么进食,终于,精神和身体都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她沉沉昏迷了整整两天?才醒来。
两天?后她睁眼面对?的才是?彻彻底底没有冉伶的世界。
无声无息,杳无音讯。
那个店员不?知道冉伶去了哪里,包括等待花期里的所有店员都是?。冉隆和郑沁燕夫妻两人受联姻的推动在冉氏彻底站稳了脚跟,地位远超几位兄弟姐妹,就算是?再离婚也没有给她们带来多大影响,他们忙着生意场上的事,就连现在疯疯癫癫的冉雪都不?顾上,冉伶去哪儿,自然也是?毫不?知情。
裴鸦一定知道。
虞听放得下面子去找她,给她打?电话,尝试加她的微信。她却置之不?理,消失不?见,虞听见不?到她,也找不?到冉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