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了时漱雪的走狗
时婉霁瘪瘪嘴,不再言语。
“怎麽了?今天发这样大的脾气。”下人来房中添上取暖的炭火,魏茹见他一晚无言,忍不住端起桌上的一叠葡萄走过去。
下人见事态不对,连忙朝炉中扔了两把炭急急退下。
“我发多大的脾气,你什麽时候放在心上过。”时繁祚退开一步,堪堪避开递来的一颗剥好皮的葡萄。
魏茹拧眉,又再凑上去:“这说的什麽话?你的事情我向来是看得比蕙儿他们都重要的。”
时繁祚冷笑,骤然低喝。
“你千不该万不该在入宫的衣服上动手脚!”
魏茹一怔,眼中有一瞬的慌乱闪过,被她极快地掩饰起来。
她心如擂鼓,耳边尽是沉重粗犷的砰砰声,“什麽?”
“你说我在漱雪的衣服上动手脚?我为什麽要这麽做?这样丢的不还是我们时府的颜面吗?”
一天的火气一下到嘴边,时繁祚却只觉出几分劳累的意思。不愿再听她辩驳,他缓缓闭上眼,眼周的细褶随着这动作少去了大半,“你不用多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查出来是什麽结果,就怎麽处理吧。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夫人。”
“见春妹妹,外面有人找呢。”
见春一日待在院中,方想歇下来休息了,门突然被扣响,惊动她转过头看去。
听到是要她出去,见春蹙眉问道,“这麽晚了,是谁啊?”
“不认识啊,反正在府里,又不是什麽穷乡僻岭,你还怕有人把你拖去卖了不成?”这丫鬟平日和她交情不深说话又刻薄,也未被时漱雪招揽,见春不信她,自然也不打算去。
“哦,那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你不出去,我碰到她了怎麽交代?”丫鬟闻言蹙眉,面上不悦。
见春回过头不再看:“不关你的事,你就说话传到了就行了。”
“那姐姐还说,你不去的话她可就找别人了,正好今早派到祠堂的那些个人还没回来——你知道的吧?”
见春骤然回眸瞪了她一眼。
“带路。”
院中只有下人走过的地方亮堂着光,屋内一片漆黑,时大娘子和她随身伺候的人还未回来。
“娘子一会儿可能要找我,我先找人带个话。”见春有些不安。
“用不着这麽麻烦,”丫鬟回头瞥她,“我回来时说一声就是了。”
漆黑的小路中只有丫鬟的手上提着的唯一一点光亮,此外蜿蜒曲折的,都是无边的黑暗寂静。
走到这里,纵是她真的回去告诉大娘子,一时也很难找得过来了。
不过有人这麽急着找她也就说明大娘子今日的计划是成功了。思此,见春才生出几分释然。
不远处有一座假山,是傍着後院的花园建的。绿水环绕间隐隐有光亮一闪一闪,昭示着其间有人。
“跪下。”
见春低眉顺眼的模样没有让丫鬟满意,她一脚从後踹在了见春的膝盖,见春一个趔趄滑倒,双膝就沁出了难抑的痛处与滑腻感。
大概是破皮了,她想。
“诶,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时蕙剜那丫鬟一眼,後者忙低下头,恭敬回道,“奴婢知错了,郎君。”
“行了,”时蕙上前一步,双指挑起见春的下巴,逼她狠狠擡起头,“你到了,那就说说为什麽,时漱雪今天什麽事都没有。”
“郎君,我已经照四娘子的话做了……”见春只觉得脖颈撕裂一般的疼,逼得她不禁想挣脱桎梏。
不过她知道现在不能这麽做,不然只是平添这位公子哥的怒火。
见春猛地咳嗽两声,时蕙果然霎时撒开了手,有些嫌恶地甩了几下。
她则像失力的蝴蝶一般从半空中垂下,在地面上重重地呼吸着。
“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时蕙神色狐疑,似早有预料地朝身侧招手,“阿娘说,如果你想不起来,就找人帮你一起想想。倒是猜得对了。”
见春闻言一惊,一擡头果真看到一个布衣的丫鬟被双手缚着赶上来,她走得慢了些,就被盛怒的公子也一脚踹在了膝上,登时跪在她的身侧。
“环儿……你们?!”见春瞪大了眼,似乎没有料想到面前的人竟然会如此阴险狡诈。
“一起想想吧,为什麽时漱雪全须全尾地回到时府,四娘子反倒被训斥。”时蕙说急了,一把薅住环儿凌乱的头发,疼得她微微扬起了头。
“她不知道,郎君,”听着环儿撕心裂肺的呻吟,见春顾不上膝上的伤口,慌忙往前挪过去,“都是我一个人在办,和她没有关系的。”
时蕙哼笑:“没关系就不能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