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鲤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想起那日纷纷大雪,同样像流浪狗的自己蹲在墙角,注视着他小心托在手心的鸟窝。
她本来要走开,鬼使神差地。
却蹲下来,伸手笨拙地揉了揉少年头顶。
成功得到一句咬牙切齿的拒绝:“你,当,我是小孩?”
酒鲤手心停在他发顶,听到这句,恶作剧地更加使劲搓了搓他脑袋顶。
两人关系骤然拉近。
“嗯。”她说。
“……”
“吃过饭没?”她问。
符叙肚子咕咕响了两声。
“……”
***
酒鲤在路上点了份外卖,到家时刚好送到。
冰镇橘子水和牛肉堡。
冰镇水可以醒醒脑子,而牛肉堡算是附带,她其实并没多大胃口,只是将近一天没吃饭,肚子生理反应太过强烈。
宜滨的平层自酒鲤出国之後便空了下来,仅每年固定时间司云苑会雇人过去洒扫。
许久未住人,打开房门一股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酒鲤将所有门窗敞开通风了许久。
卧室内物件的摆放都没有动过,一切照她高中的样子。
柜子床头都贴的各种卡通周边,墙上挂着巨大的某歌手六年前的新歌海报,还有她当时觉得超炫的四位数羽毛球拍。
若放现在定要被酒鲤一股脑全塞进柜子深处的程度。
汉堡预料之内的只吃了多半,她口渴,冰镇水倒喝完了。
将剩下的汉堡放进橱柜,她继续躺床上放空。
被子很柔软,云朵一样包裹她的全身。
天花板上的大片白色逐渐褪色水彩一样晕开,晕开。
再晕开。
酒鲤闭上眼睛。
脑子里却浑浑噩噩的,根本静不下来。
她猝然发现当时她心肝宝贝变着法哄人,是因为手摸到符叙微微发抖的指尖。
“……”
心情更不平静了。
酒鲤起身,去隔壁房间翻出酒桑桑从前的轮滑,忍着腰酸去楼下乱窜了一个多小时。
回来洗过澡,身体疲惫,才终于透出困意,但睡着之後仍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时而是学校,时而是如今。景象由学校升旗仪式转到闵时暮小妈哭泣的脸,愤怒丶诅咒,奶奶临终前的喃喃呓语,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救护车,讥讽,报复,逃离……
万花筒一样。
再一转,又到符叙耸动的肩与腰身,酒鲤一激灵惊醒。
窗外是大片黑色,天未亮。
她坐起身,去厨房热了杯牛奶。
突发奇想,找到另外一个催眠法子,给林箬摇电话:“大箬宝贝,开不开黑?”
“开……开什麽?”林箬听起来仍在睡梦中,摸到手机一阵乱嗡嗡,然後努力睁开眼,看到手机屏幕刺眼的阿拉伯数字,“酒鲤。”
“嗯?”
“八月,十六日,周五,凌晨,零三点,一十一分,四十五秒。”
“你他妈把我叫醒就为了找我打游戏开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