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说不上来的感觉,不是烦躁,也不是厌恶,或者逃避,而是一种趋于停滞的静。
酒鲤和闵时暮的分手不算愉快。
高三结束那年暑假,酒鲤近乎狼狈的逃避,而闵时暮在A市彻底消失。
说不清谁欠了谁,不过酒鲤始终觉得是她欠闵时暮的,但闵时暮的父亲也几近以残忍的方式,同样报复了她。
商场灯光耀眼,硕大的粉色气球在空中上下浮动,落地窗之外,城市喧嚣而鼓噪。
从My出来两小时後,酒鲤逛了一圈。S码的短T有点小,她买了条吊带裙换上,最後找了个商场坐下,休息档口给林箬摇电话。
十分平淡地邀请:“喝点?”
“……”
电话那边停顿,0。5秒後,林箬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今天?现在?!”
酒鲤回:“嗯。”
0。6秒,林箬反应过来,怀疑丶“不……不是,疯了?今天怎麽……你被外星人夺舍了?”
“没有。去不去?”
酒鲤指尖停在包包锁扣处,画圈圈。
“……”
1秒钟後,林箬妥协,声响巨大地收拾东西:“去!不去是狗!”
—
点了杯蓝色玛格丽特,在吧台边等了一会,林箬才找过来。
彩光灯迷离绚烂,人群喧嚷,音乐鼓点由缓而重,台上贝斯手哼着调调高音色。
舞池中的男女随之躁动。
旁边坐着一对情侣,正面对面你侬我侬。
林箬挨着人找过去,刚瞅见酒鲤的背影,便见她旁边那对情侣吻的难舍难分。
“找了个好地方啊?”
她拉过一把椅子,瞄了一眼旁边。
酒鲤馀光跟着看过去,比了个五。
“啧。”
酒吧太吵,林箬在手机上敲字:“我刚失恋,真见不得情侣。”
旁边那对男女搂着腰出了侧门,座位上换了另一对。
“……”
没完没了了?
酒鲤给林箬推过去一杯酒:“来点。”
“……”
林箬支起一只胳膊侧目,心底的不爽在瞧见酒鲤那张“去尼姑庵待了十年一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脸时,一顿。
这妞今天是有点不大清醒。
不过喝喝酒也好,喝完了能醒醒脑子。
她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问酒鲤:“借酒消愁啊?”
酒鲤说:“不是。”兴致缺缺的,说完没了下话,也没有倾诉的意思。
林箬啧啧:“这麽藏着干嘛?不痛快说出来?来,姐姐帮你参谋参谋?”
但酒鲤其实自觉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也没有不痛快,完全就想喝酒了。喝酒是一时兴起不假,却绝非什麽借酒消愁。
只是没料到,不久之後,她能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第二次对同一个人耍酒疯。
刚才那杯酒有点苦,她往嘴里塞了块糖,睨林箬:“你自己的事都参谋不出名堂呢,当我的军师?”
“狗咬吕洞宾,”林箬拿胳膊肘撞酒鲤,撇嘴,“不说拉倒。”
兀自将酒杯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