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
来讨债的。
舒宴清那讨完,紧接着在他这讨。
“好,我好奇。”贺问洲长叹了口气,故意拿乔:“想让我任由你折腾,总得有点诚意吧?”
舒怀瑾抿唇,“当然有啊,我今天就赖这不走了,你想做什麽都行。”
她故意说着让人想入非非的话,试探贺问洲的底线。贺问洲勾着唇,轻嗤一声,笑意看上去有些淡。面对少女如此直白的引诱,他的欲念可一点都不单纯。
“做什麽都行?”贺问洲收敛了神色,端着兄长的姿态敲她脑袋,“你知道男人在接吻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麽吗?承受不了後果就说这种话,小心阴沟里翻船。”
他每次一说教就喜欢摆出这副架势,舒怀瑾已然习惯了,扭着身往回躲,贺问洲本就没想真教训她,任由指节落了空。躲过一劫的舒怀瑾以得意洋洋的胜者姿态反缠住他的双臂,饱满的唇几乎快贴上男人峰棱的喉结,眼里端着求知的探索欲。
“我不关心别人在想什麽,只想知道你在想什麽。”
她说到这里,如妖娆摆动的水蛇般,干脆坐到他紧绷有力的大腿上。
西裤的布料柔滑硬挺,磨擦着小腿光滑如白瓷的肌肤。
贺问洲来不及拒绝,便已被少女扑了个满怀,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所以。”舒怀瑾莞尔看他,“贺叔叔在想什麽?”
贺问洲喉结艰难咽动,目光自她白到晃眼的双腿移开,留有馀地道:“你刚成年,最好不要知道太多。”
他周身的气场比平日更冷硬了些,像是某种色厉内荏的僞装。
“既然你不肯告诉我,公平起见,我也不会告诉你刚才我在想什麽。”
“嗯。”
话题就此结束。好没劲。
舒怀瑾目不斜视地盯着他弧线柔和的下唇,从包里取出唇膏,在无名指指腹上抹了点,见他没有制止,悬空作乱的手缓缓上移,触碰到他的下唇,仔细均匀地涂抹着。
贺问洲的唇瓣偏薄,血色温淡,涂上後几乎不显色,除了更欲以外,没有其他变化。
“满意了?”贺问洲的视线递过来,居高临下中暗藏几分宠溺,“我涂上是什麽颜色?”
“看不出来。”舒怀瑾说,“可能是因为你的唇色和唇膏的红相似。”
贺问洲没说话。
“不过也可能是我涂的方式不对。”
他淡淡挑眉,好整以暇地看她还能玩出什麽花样来。
下一秒,舒怀瑾以他黑曜石般的瞳孔为镜,将唇膏涂抹在自己的唇瓣上,在距离他的唇不过咫尺之际,贺问洲伸出食指抵在两人之间。
舒怀瑾的计谋宣告失败,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吻上了他的指背。
他今天戴了枚金属戒指,触感冰凉,折射着不近人情的禁欲光泽。
贺问洲就这样垂眸看她,用这张让人忍不住一再犯规的脸说着绝情的话,“好了,今天到此为止。”
她喜欢新鲜丶有趣丶充满生命力的事物,平心而论,贺问洲不属于这类。他循规守矩丶无趣丶守旧,比不了年轻男孩带给她的鲜活感受,也就是勉强在她还未探索过的层面领先一筹。伊甸园里的苹果之所以充满诱惑力,不过是因为夏娃日思夜想,却又因无法触碰滋生的美化心理。
一旦滤镜被撕碎,欲望被轻易地丶毫无保留地填满,她很快会对此失去兴趣。
她会发现,跟所有男人接吻的体验几乎没有区别。
因此,需要拿一根细长的丝线轻轻勾住端头,极具耐心地来回拉扯,如同对待刚上鈎的鱼,每当它挣扎得厉害时,便强势又急促地收紧丝线,鱼儿挣扎无果,放松警惕时,再慢慢往外放一点,循环往复,直到将鱼儿体力消磨殆尽,一举收网。
舒怀瑾才刚亲出感觉,就被告知不能继续,一张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失落,“可是我还没亲够……”
贺问洲眼底漫着漆暗的光,循循善诱地做出保证:“下次让你亲个够。”
舒怀瑾眼睛亮了,转而涌上更深的狐疑。
“真的有下次?你该不会是为了画饼,故意忽悠我吧?”
“我从不许诺空头支票。”他淡声,“你信不过我的话,可以问舒宴清。”
金口玉言,说出来就必须要兑现,他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