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若发现她当真别有用心也不悔?”。
“不悔!”。
他巴不得她对他别有用心,另有所图。可惜啊,她人虽娇贵,却也不是非要那些讲究之物,胭脂米能吃,糙米也能吃,绫罗绸缎能穿,粗布麻衣也不嫌弃。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权势地位,她哪个都不在意。
唯一比较在意的可能就是沐浴了。
或许是不是把院子往外扩上一扩,挖间沐池出来?
这人怎麽又发起呆了?江篱把捅捅竈里的柴火,带着烟火气的双手在萧明睿跟前轻轻晃动,“你想什麽呢?”。
“呃”,萧明睿回神,继续拿着团扇为她扇风。天合帝每日的汤药都是他在熬,江篱无事一般也会陪在一旁,夏日炎炎,待在火旁可不是什麽舒服事,她鬓角鼻尖浮着一层薄汗,脸颊微红,神采动人。
萧明睿劝了几次她都不肯离开,只好亲自拿起团扇为她扇风。
“热不热?”。
“还成”,江篱擦擦额上的汗说,“夏日发发汗挺好的,祛湿”。
她也不是非要粘着他,主要是无聊啊,天合帝白日里要见外臣,她很少出东小院,萧明月在的时候还有人陪她打发时间,可她这两天去别院了,她除了写字卷艾柱还真不知道能做什麽。
她也想去别院。
大不了就每日跑一趟来给他爹针灸嘛。
“怎得这般看我?”,萧明睿擡手摸脸,“可是哪里又不对?”。
江篱摇头,别院住着馀夫人,她名义上已经进了後陵,若她和萧明月都住到那边,恐会惹人疑心。
唉。
“没有”,她冲萧明睿笑了笑後转移话题,“也不知道白大哥她怎麽样了?”。
想起白苏她心情有点复杂,原来药谷就是鼎鼎有名的灵兰阁啊。
难怪他们对学习针刺之术的人要求那麽严格。
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皇家还真是害人不浅,不,应当是这个时代害人不浅。
但她很快就无暇想这些了,因为没过几日萧明睿就告诉她,他要离开晏州一段时间。
“你去哪?”。
萧明睿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不要瞒着她,“青州”。
青州城镇接连失守之下,吵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朝堂终于达成了共识,发兵青州平叛,而他要随军督战。
他想要青宴两州,天合帝就真的打算给他,只不过给的是兵权,要他自个去争的兵权。
秦薛两家在青州石税中都脱不了干系,尤其秦家自打发现王总管失踪,魏王又总拿着个粗木腰牌把玩後,脖子上就跟悬了把刀一般,日日惊恐不安,一听薛尚书举荐魏王为督军,哪怕知道这是皇家要借机收拢兵权,也不敢耽误半点。
天合帝面上虽答应的痛快,心里却始终无法安定,翻来覆去不厌其烦的交代萧明睿,“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是督军,不是先锋”等的话。
萧明睿知他担心,自是无不应好,他看江篱一脸惊恐,就以为她和他爹一样担忧他的安危,刚要开解,江篱就抓住了他的袖子,“什麽时候走,我和你一起去”。
战场,那可是会死人的战场。
对于生在和平年代,遭遇过最大的危险就是拦路抢劫的她来说,这无异于是未知又危险的。
可她是大夫啊,这种时候若不站出来,那还要等什麽时候。
萧明睿看着她明显不安又强装镇定的苍白脸颊,心中好似有一股暖流轻轻拂过,“不要害怕,我是督军,不用亲自上阵”。
“可是。。。。。。。”。
“还有父皇呢”,他柔声劝她,“父皇身子刚刚有所好转,你若此时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我。。。。。。”。
“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篱篱你帮我“。
”什麽?“。
萧明睿带她去了王府旁边的宅子,三进的宅子越往里走,蒜味就越浓郁,“这里头的大蒜膏是我这段日子让人紧急赶制的,我走後,你记得每日来此查看一遍”,他将一枚平平无奇的麒麟玉牌交给江篱,“若遇到什麽难事,你就拿着令牌来此,他们会去别院找何海来帮你”,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又说道,“我把高标给你留下,有事你只管吩咐他”。
江篱握着还带有他体温的令牌,心里慌得一塌糊涂,他要走了,她要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了,怎麽办?要怎麽办?
她心中慌得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晓芸又来传了皇後召见的消息。
看她一脸恍惚,萧明睿本欲开口回绝,但江篱把他拦住了。
她有预感,他离开後这样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倒不如趁他还在先试试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