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
“你是说,那医女原是要同你一起要进皇都的?”。
皇後看着晓芸,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她容貌温婉有馀,颜色却欠上几分,这也是当初朝臣举荐她为後的最大原因。
一国之母品行佳徳为上,颜色过盛怕不是要重蹈先後在时的覆辙。
眼看着贵妃裕妃丽嫔接连诞下皇子,她的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薛家人哪可能坐得住,自是到处搜罗美人往中宫送。
和往年那些不被皇帝青睐的不同,今年这几个连露脸的机会都寻不到了。
皇帝虽说带了她来晏州,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是”,跪坐在榻下的晓芸为她敲着腿,将自己与江篱的交际娓娓道来,“若莲虽长的柔弱,却是个十分有主意的,去皇都的路上没少受婆婆们管教,兴许也是因为这个,她才借雨跑了出去”。
就像她与江篱说的,得知她雨夜失踪时,她心中真真的难过了好一阵。
谁曾想,兜兜转转再次碰面,两人身份竟已天差地别,她是皇後拉拢皇帝的棋子,而她却是魏王献于陛下的女医。
“她可说过她家中之事?”,皇後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晓芸摇头,“回娘娘的话,并未”。
她欲再问些旁的,外面却有人进来禀告,“娘娘,魏王带着那医女去游湖了”。
“魏王带着陛下的医女去游湖了?”。
“是”,来人低眉垂眼回话,“两人姿态颇为亲昵”。
皇後猛的看向晓芸,“这医女住在何处?”。
晓芸恭敬答话,“住在主院东边的院子里”。
东西南北,以南为尊,东边次之。
东边的院子,那是萧明睿以前住的,他竟让那医女住了进去!
此女真是不简单。
“明日给尚书传个口信。。。。。。”,皇後慢条斯理的吩咐着,柔婉的杏眼微微眯起,她倒要看看此女是何来路。
当晚,萧明睿给天合帝捏脊时,顺带帮江篱解释了她的失礼之举,“您吓到她了”,他随口对天合帝抱怨着,言语间不见一丝恭敬,两人就如同一对寻常父子。
天合帝无语闭眼,“你气死我算了”。
“篱篱说了,您这病不能动气,您怎麽就是不听呢?”,萧明睿捏着他脊柱上的皮肉一路往下,“您也就是遇到了她这种心软的,若遇到灵兰阁那帮规矩多的,人早不管你了“。
”托儿子的福啊”。
“应该的应该的”,萧明睿嘿嘿一笑,想起江篱白日问他的话,迟疑的问道,“晋王叔当真是因为错信针刺之术殁的?”。
提起晋王,天合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好半饷後才说,“不是”。
晋王常年累月为先帝试丹,体内丹毒过盛身子早就大不如前,在陵游的调养下稍有起色便有恃无恐起来,那纸糊起来的身子如何能承受的住?
所谓的错信针刺之术不过是为了保全先帝的颜面罢了。
“怎麽想起问这个了?”,他笑着问,“江篱想知道的?”。
“嗯”。
萧明睿觉得这没什麽好隐瞒的,姑娘家家的,哪个还能没点好奇心。
“还有呢?”。
“还能有什麽”,萧明睿活动活动肩膀取过三喜捧着的寝衣给他搭上,“要真是针刺之术闹得,她以後施针的时候就多上点心呗”。
天合帝看他一眼,摆手示意伺候的人下去。
”元麟,你老实告诉我,这江篱是不是灵兰阁的人?”。
派出去的人查到如今,也只查到了她是被一猎户从青云山上带下来的。偏偏那猎户又被薛家人给弄死了,这让他很难不怀疑这不是个圈套,白日里赐江篱玉雁多少也是存了试探之意。
身边有眼线钉子他不怕,他怕的是他这逆子真被那温柔乡迷了眼失了智。
“您想到哪里去了”,萧明睿哭笑不得的解释,“她确实认识几个灵兰阁的人,但也仅仅是认识”,他叹了口气,开解天合帝,“灵兰阁的人若真存了复仇之意,这些年怕是早就动作不停了,何至于等到如今?绕这麽大一个圈子?”。
“这麽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天合帝还是不解,“怎麽能一点都查不到呢?实在怪异”。
萧明睿扶他躺下,“还查什麽呀,您就当她是从天上来的,您儿子的救星,福星,吉星”。
天合帝看了他好半饷後问,“不後悔?”。
他坚定点头,“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