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钱森跟着帮腔,“江姑娘若是知道您为了她以身犯险,怕是也要跟着提心吊胆”。
把玩玉佩的萧明睿冷哼一声,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自江篱离开後,他的脾气越发无常,高标甚至都有种以前的好脾气王爷是幻想的感觉,看他脸色不虞,他们嘴上不敢再说,面上个个愁云密布。
江姑娘啊,你说你好端端的跑到这鬼地方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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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阿嚏!”。
杜衡听到接二连三的喷嚏声,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你别是染了风寒吧?”。
江篱揉揉鼻子,“应该不能吧”。
杜衡不信,“我还是先给你熬碗药吧”。
江篱眉眼弯弯的冲他道谢“谢谢杜师弟啦”,杜衡不好意思偏头,“谢什麽谢,少缠着我师姐点我就阿弥陀佛了”。
“阿嚏”,又是一个喷嚏出口,江篱没听清,“你说什麽?”。
“没什麽,呃,我说明天还得去城里买药,你这会儿可不能生病”。
江篱的新药方效果十分明显,村民们的高热大部分都已退了,就连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状态都比之前好了不少,有些都能扛着锄头去地里忙活了。
同时,他们上次买的药材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再加上吴达的伤用了马勃粉後恢复的并不好,是以他们决定再去明日再去城里一趟。
经过白苏的开解,杜衡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中途去山上看看馀乐的伤长的如何了。
看江篱拿着锅往背篓里放,他十分不解,“你带锅做什麽?”。
“给馀乐熬药用”。
“你”,杜衡对她真的无语了,“他们怎麽拿刀逼着咱俩得你都忘了是吧?”。
江篱叹气,“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总不能救一半不管吧,再说了”,她劝杜衡,“白大哥不是说了,馀乐是你独自诊治的第一个病人吗?”。
杜衡还是不高兴,“哪又怎麽样?”。
“讨个好彩头啊,第一个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痊愈了,以後每一个也能顺顺利利的呀”。
杜衡半信半疑,“真的?”,他想了一下,“那我给药里再放点白芨吧”。
为了他以後的病人,那山匪还是早点好吧。
进门就听到这一句的白苏火冒三丈,“杜衡!你竟敢私自减药!”。
“我,我没有”,杜衡跑到江篱身後,“你听我解释,师姐我没有,白芨贵啊,太贵了,一共就剩那麽点了,哎呦,我,我怕吴达不够用,错了,错了,我错了,我以後不敢”。
江篱愣愣的看着揪着杜衡耳朵训话的白苏,师姐?原来不是白大哥,是白姐姐呀。
她可真了不起。
白苏进来是给江篱送衣服的,她听杜衡说了大强和二彪听到她声音的反应後,心中一直不安,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让她换上男装更稳妥。
能让嗓音变粗的药她也一起拿来了,江篱只要吃下就没人能再认出她是个姑娘。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江篱不愿意。
她知道白苏是好意,但如果女子都借男子身份在外行事,名誉声望都拱手让于男子,只会越发助长女子只能居于後宅看男子脸色过活的风气。
今日有她一个女子光明正大行走在外,明日或许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时间长了,人多了,大家或许就能从後院里走出来了。
未免白苏担心,她特意解释道,“山上那些人已经都知道我是女子了,换不换衣服都一样。白大哥你,”,她犹豫了一下问,“这药吃了对身子无碍吧?”。
白苏愣了一下,是药三分毒的老话可不是白说的,能改变人体构造的药又怎麽可能对人一点影响都没有,只是她吃了这麽几年,早就习惯了罢。
江篱不知该说什麽好,她既然选择了吃下这药,那一定有她的道理,她一个旁观之人没经过她的难处,也不会对她的选择多嘴,只能当什麽都不知道。
为了能早点买到药材,这次他们天不亮就出发了,先去山上看了馀乐的伤,紧接着就马不停蹄的往山下赶。
歇脚的时候,有人听闻他俩要去鹤城,当下就慌了,“不能去,不能去”。
杜衡和江篱对视一眼,走上前与他攀谈,“这是为何?”。
那人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像是生怕被谁听到了一样,“砀河里的冤魂上岸索命了,被他们附身的人个个双目赤红,面带鬼疮,看一眼就要得病呀”。
“你俩还没及冠的小娃娃,进去可就跑不掉了,听老朽一句劝,赶紧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