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羽劝不动她,垂着头走了,回来时抱了一大堆礼品。
昭昭看过一眼,让他自行处理。
自从卫嘉彦到武安侯那儿闹过一顿,嚷嚷着要休妻後,王琬时常会来拜见她。
盖因卫嘉彦再也没回过正屋,王琬见不到他人,便拉下面子求到她这儿来。
若是在以往,昭昭断不会做到这麽绝,愣是一次都不见她。
毕竟後宅是女人的天下,日後要在王琬手底下讨生活,她应当和她缓和关系。
但是一想到是因为王琬,她才遭遇了後面的一系列糟心事,昭昭就没办法不计前嫌地接纳她这位主母。
卫嘉彦虽然人不在侯府,但是拨了一队侍卫守在院子门口,就是在提防着王琬。
她可以放心地住在这里,不用担心王琬忽然发疯冲进来。
太阳升至头顶,昭昭取了团扇盖在脸上,重回躺回去闭上眼。
睡着之前,她感慨地想,活得像宋砚雪一样也挺好的,肆意妄为,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顾着自己舒坦。
当然,如果被这麽对待的人不是她就更好了……
-
三年一次的会试在兵荒马乱中结束。
学子们活像被吸干了精气,每一个都是两颊消瘦,眼底青黑,拖着沉重的步子,凭着最後的毅力出了贡院。
在一衆阴郁的人群中,宋砚雪衣裳白得发光,整洁到发丝都没乱。
那张脸更是如同出水的白莲花,纯净中带着点神性,在乌压压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昭昭站在杨柳树下,一眼就看见了他。
隔着重重人海,他们遥遥对视,一个面露喜色,一个眉头紧锁。
卫嘉彦终于也看见了宋砚雪,兴奋地朝他招手道。
宋砚雪提着书囊,不急不徐地走过来。
微风拂过,吹起他身後长发。
卫嘉彦猛地上前搂住他的肩膀,将人带上马车。
昭昭已经先两人一步坐回马车,坐到了角落的位置,目光一直低垂着,没有看任何人。
卫嘉彦坐到她和宋砚雪中间,大咧咧道:“怎麽样,写得还顺手吗?”
“尚可。”
宋砚雪淡淡扫过女子攥紧的手指,唇角微动。
车轮缓缓滚动,朝着穿花巷子的方向行驶。
马车里,卫嘉彦笑道:“那就是有把握了。”他想了想,终究没忍住分享道,“有件喜事,本来想等放榜之後再告诉你。”
宋砚雪挑眉:“什麽喜事?”
他不经意看了眼坐在对面深埋着头的女子。
感受到炙热的目光,昭昭鬓角滑落一滴热汗。
卫嘉彦提高音量到:“十九那日,请你到府上一聚,算是给我和昭昭做个见证。”
他虽没明说,但宋砚雪却听得明白。
他暗暗冷笑一声,衣袖遮掩下指尖捏到泛白,面上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如此重要的事,届时我一定到场。”他话锋一转,扬了扬唇道,“不好空手登门,昭昭娘子喜欢什麽,我提前准备一二,算作贺礼。”
突然被点名,昭昭心口跳了跳,不得不擡头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