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做什麽缠住我?”昭昭努力抽出双臂,无语地盯着他,眸中蹿起怒火。
宋砚雪扬唇笑起来,桃花眼弯成月牙的弧度,潋滟而艳丽,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他笑够了,便把她从里面拔出来。
“你不是让我给你解毒吗?”他看出她的不解,耐心解释道,“家父擅于制香,我把他生前所制的香加以改良,混入了蛊虫。只要靠近我,久闻此香,便会在不知不觉中了蛊,并非中了毒。此香一旦沾上,便极具依赖性,若是长时间不吸食,轻则心悸,重则昏厥,甚至……丧命。”
他幽幽看着她的双眼,勾唇道:“此香无解,唯一的方法是——永远不要离开我。”
昭昭怒气上涌,死死抠紧衣角。
她後怕的同时,恍然大悟,那些模糊的点渐渐清晰起来。
难怪她在他身边时什麽事都没有,一离开宋家就不舒服。
刚回来那晚,她闻见他身上的香味的瞬间,昏沉的头脑便轻松许多。
可是,秀儿和他吃饭坐在一张桌子上,也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为何一直没事?
那日秀儿回来看起来不仅没事,还比以往更加健康。
她才不信他的话,一定另有解药。
她这麽想,便问了出来。
宋砚雪摇头笑了笑,忽然捏住她的下巴,浅啄了一下。
昭昭现在已经很习惯他的亲密,便没有躲开,耐心等着他的回答。
“因为这是情蛊,只有极其亲近之人才会沾染。秀儿只吸收香味而不中蛊,自然没事。”他凑到她耳边,声音绵长,“昭昭与我口舌相交时,蛊虫渡进了你身体里。我们体内各有一只,两只蛊虫若是太久不见面,便会郁郁生悲,情痛而不能自已。香可以戒断,蛊却不能分离,你说怎麽会一样呢?”
“宋砚雪,你竟阴险至此!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我离开,亏我还信了你的鬼话。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
昭昭愤怒到手指发颤,擡掌心便朝他脸上扇去,却被他握住手腕,强行按到耳侧。
“没有第二次了。”
男女力量悬殊,昭昭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压制住,死死瞪着他道:“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麽本事!”
“是啊,我欺负你,我这辈子都只欺负你。”宋砚雪眯着眼,痴狂地笑起来,“我只要一想到可以欺负你,我心里便快活。若不想被蛊虫影响,你只能每日与我欢好了。”
他指尖往下移动,停在她腰腹处,轻轻点了点。
昭昭浑身汗毛倒立。
“除了以口相渡,蛊虫也可以从这里见面。”
昭昭被他说得又羞臊又气恼,干脆侧过脸,闭眼不看他。
外边响起张灵惠的声音,青年神色收敛,松开他起身出门去了。
昭昭气地把他软枕扔到地上,使劲磨蹭,仍觉得不解气,又用脚踩了踩,最後翻了个面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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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饭後,昭昭百无聊赖地蹲在路边数蚂蚁。
张灵惠不理睬她,秀儿回刘家了,宋砚雪在房里温书。
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虽然厌烦宋砚雪,但一想到自己可能要长久地住在这里,便没办法硬撑着不与他缓和关系。
不管蛊虫的事是否像他说得那样,她都不能得罪了他,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确认的。
她回到宋家这几天,身体没有什麽不适。
于是她蹲在屋檐下思虑一会,起身去了宋砚雪寝屋。
她什麽都没说,只是站在旁边看他,宋砚雪却神奇地知道她内心的想法,让她都怀疑蛊虫真的存在,并且会偷听她的心声。
“你若无聊,我每日可以教你写字。”青年眉眼蕴含细微的温柔,一笑起来便如冰山消融,春暖花开。
即便每晚同床共枕,昭昭在此刻也有短时间的愣神。
他少见地穿了一身天青色的长袍,丝滑的面料上有荷叶暗纹,衬得气质越发纯净,有种说不出的风流意气。
“不会耽误你温书吗?”
“每日半个时辰,不会耽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