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起身,迈着带点疼的步子走进教室,鞋底出轻轻“咯吱”声。
王昭给马星遥最后一个创可贴按好,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胡静的位置空着,她请了两天假。
但他们知道,她还在,系统还在,Ω还在,而他们——也都还在。
这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
窗外操场,早春第一批槐花开始露白,
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课桌上,像命运给他们的灯,
谁的灯亮一点,就照一照另一个人破了口的鞋尖。
四月的铜山,是一年中最温柔的时节。
太阳不像早春那样凛冽,也不似盛夏般毒辣,落日把校园操场染成一幅橘红色的画卷。风穿过教学楼的走廊,在课桌与黑板之间吹出淡淡粉笔灰味。
校园南侧,凤凰树下,高三年级的学生正拍着毕业照,穿着统一的校服,一排排站得整整齐齐。
“来,一二三——茄子!”
快门“咔哒”一响,定格的不只是影像,还有十七岁的最后一个夏天。
而在操场靠西边的草坪上,六个熟悉的身影也坐成一排。
刘小利终于把他那把老掉牙的民谣吉他带来了——琴弦有点生锈,琴包上还贴着“鬼火少年”的旧贴纸。
他抱着琴,一屁股坐到草地上,大声宣布:
“今晚,再不开会,咱们就老了!”
陈树笑着翻了个白眼:“你这理由也太扯。”
乔伊轻声道:“我同意,必须的。”
王昭点点头,双臂抱膝:“风这么好,不坐坐都浪费。”
马星遥没说话,只是默默把自己的外套垫在胡静身后:“靠着,别着凉。”
胡静朝他笑笑,轻声说:“谢谢你。”
刘小利弹了几个试音的和弦,“呦呵,小利,你还有这一?”乔伊忍不住笑着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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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着呢!”他一甩头,一脸认真。
乔伊指着远处拍毕业照的队伍,语气忽然温柔了几分:“来,弹个《那些花儿》吧。”
刘小利点头:“好嘞。”
琴弦在风中响起,熟悉的旋律温柔地卷过操场——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这一刻,空气是潮湿的,眼眶是温热的,青春就像那段旋律——来不及好好告别,却在某一刻突然全部回头涌现。
六个人就这么坐着,唱着,笑着,偶尔望着天。
谁还记得那年栀子花白…
操场远处的广播里,学生会在彩排毕业典礼,喇叭声断断续续传来:“毕业合唱排练请各班集合……”
远处灯光一点点亮起,照在看台上,也照在他们的脸上。
乔伊望着那群拍照的高三学生,喃喃说:
“再过一个多月,我们也该拍这样的照片了。”
陈树低头看了看草地,苦笑了一下:“我们该穿校服呢,还是穿矿工服?”
王昭轻轻一拳锤他肩膀:“你能不能别把我们小组搞成社会实践联盟。”
胡静望着天,神情柔和:“你们不觉得吗……经历了这么多,反倒对这学校更有感情了。”
乔伊点头,目光看向远方:
“我们把最危险的秘密藏在了这里,也把最好的记忆留下了。”
马星遥淡淡道:“系统能穿越时间,但大概也模拟不了我们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