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静拿着菜刀,把红薯干切成片,跟老奶奶一起炒玉米面粥。
火塘里“哔哩啪啦”响着,香气溢出木头门缝,屋子暖了,人心也暖了。
老奶奶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笑得合不拢嘴:
“这像我年轻时候,一家人七八口围着锅台转的样儿……现在没人烧火做饭了,都是煤气灶、外卖……你们这样,还真稀罕。”
乔伊一边翻炒白菜,一边说:“有时候,越简单的东西,越有烟火气。”
老奶奶听了这话,眼里微微亮。
晨光透进院子,像在祝福什么。
饭煮好了,是玉米粥配腌菜,炒鸡蛋里加了蒜苗,几片土豆翻炒得香得不行。
四人和老奶奶围坐在矮桌边,蹲着吃,像一户临时拼装起来的“碎家庭”。
吃到一半,老奶奶忽然站起,掏出床头小罐子,捧出四块形状不一的米糕,包着红纸。
她一脸认真地说:
“这是我过年蒸的,冻在坛子里舍不得吃,今天拿出来给你们尝尝。”
乔伊双手接过,郑重得像接过某种仪式。
胡静拿起米糕,咬了一口,眼睛微红:“奶奶,这味儿……像极了我小时候姥姥做的。”
老奶奶慈祥一笑:“你姥姥在那儿啊?”
胡静眼神低垂,轻声说:“……也在煤矿。早走了。”
老奶奶听完,眼神柔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你能还记得她的米糕味儿,她在天上就能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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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没有菜单,没有客气,只有一种——
“哪怕全世界都关门了,还有一口热粥等你”的温暖。
他们什么也没多问,吃完饭,又帮老奶奶砍了一捆柴,清了后院杂草,把水缸挑满。
临走前,老奶奶站在门口说:
“你们再回来啊,奶奶这儿……永远有饭。”
乔伊看着她,轻轻点头:“会的。”
然后,她带着三个“逃命的孩子”,在清晨的风里,踏上了回家的路。
风过田埂,阳光照在四人的背影上,
这一夜的惊魂,在这一顿“人间烟火”中,
终于,有了着陆的余地。
院门吱呀一声慢慢关上,老奶奶还站在门里,对着四人的背影招手。她的棉袄袖口卷得整齐,眼角的皱纹在朝阳下刻出金色的纹路,像大地最柔软的年轮。
乔伊站在小路尽头,转头看了一眼。
阳光洒在那老旧院子的砖墙上,有鸟飞过,有风拂过柴垛,狗叫声远远地传来,那一刻像被定格进某张老照片。
她伸手进衣兜,想掏点什么——
可随即想起,早在五矿那帮恶棍搜身时,她的零钱、笔、便签纸……都被翻得精光。
她轻轻抿唇,只得低声说了一句:
“有机会……我会再回来。”
四人顺着山脚小路继续前行,呼吸间已不再是矿尘和废铁味,而是泥土与朝阳混合出的“干净味道”。
马星遥指着远处道:“那边,应该就是集市。”
陈树笑了:“我能闻到糖油饼和油条味了。”
胡静吸吸鼻子:“还有豆腐脑……这味儿比逃命还香。”
再往前走,果然远远能看到一座红瓦小镇,公路旁挂着“早市欢迎您”的红布横幅,有三轮车、有蒸笼、有锣鼓队的声音。
集市边的收音机正播着早间节目,里面的男主持高喊:“桐山人民早上好啊——阳光明媚,早饭记得吃热的!”
四人相视一笑,不知谁先拉了谁一把,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