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日军没耐性。
他抬起手,猛地一甩,皮鞭“啪”地一声抽在一位老矿工的后背,血立刻透过破棉衣渗出。
那人只是闷哼一声,没吭。
紧接着,另一个矿警拖出一个脸上有灰印的青年,押跪在井壁前,用滚烫烙铁抵在他小腿上。
“喋れ!谁だ!(说!是谁!)”
青年一言不,咬着牙,整个人弓成一团,烙铁的“呲”声仿佛烧穿了空气,混着肉焦味。
第三个人,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脸上还有未褪尽的稚气。
他只来得及说一句:
“我……不知道……”
话音未落,刺刀就已抡下来,划过肩胛骨,鲜血喷溅。
远处矿洞内,乔伊、陈树、刘小利三人已听得清清楚楚。
每一声鞭响、每一声闷哼,像是直接敲在人的神经上。
陈树手已经握紧成拳,骨节泛白。
他忽地站起,胸膛剧烈起伏,眼里翻腾的不是恐惧,而是怒火。
他咬着牙,低声嘶吼:
“他们是在为我们受的罪——我去拼了他们!”
说完,他就要往外冲。
乔伊一个箭步扑过去,死死按住他:
“别冲动!你现在出去,是送命!”
“我们没有武器,没有掩护,你救不了他们,只会让他们白死!”
陈树挣扎了一下,牙齿咬得咯咯响:
“可我……我不能就这么听着!”
刘小利这时候冲过来,一把抱住陈树的肩,呼吸急促:
“树,冷静点!你牛,我服你了,但听乔伊的——咱们要有武器,才有得打!”
“咱不是不救,是不能白送!”
陈树的肩膀剧烈颤动,胸口像压了一团火。
他的眼里,已经有了泪意,却死死憋着。
他不是怕死,他只是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乔伊眼神没有移开,只是声音低下来,像一柄冷静的锚:
“记住这一刻。记住那些人的脸。”
“我们不是在逃——我们是在……找回来。”
她的声音不高,但落在矿洞里,像一块石头投入心湖。
三人再次蹲回阴影处。
陈树手指按住地面,指节紧紧绷着,冷汗顺着脖子流下来。
而远处——
那声又一声的鞭响,仿佛在他们耳边留下一段永不会愈合的伤口。
他们知道自己无力改变当下。
但也知道,这段不能被遗忘的痛,他们已经接住了。
另一边,乔磊带队穿过一条湿滑的支路,总算暂时甩掉了追兵。众人靠在一块倒塌的石柱后喘息,一时沉默无声。
刘小利蹲在一旁,嘴里喘着粗气,肚子却“咕噜”叫了起来。他嘴角一抽,翻起白眼:“妈的……命悬一线还得挨饿。”
他从地上捡起手电,顺着四周墙壁照了一圈,试图找点什么能吃的。哪怕是矿工留下的豆渣、水壶、干叶子都行,他真不挑。
“啥都没有……”他嘀咕着,光束扫过对面一块岩壁时,忽然顿住。
灯光照亮之处,那堵被烟火与灰尘熏黑的墙壁上,竟隐隐透出一行深红色的大字:
「开拓皇道」
“……你妈的!”刘小利顿时火冒三丈。
他冲过去抄起地上一块破石锤,冲着那几个字就是一下砸下去!
“你们这帮畜生也配用‘皇’字?!还‘开拓’——开你们祖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