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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井四回音深处（第5页）
王昭抬头望向通道深处，眼神晦暗，喉咙紧：“他们不是只给我们看，是在逼我们认命。”
空气瞬间又沉了下去，像落入一口封死的水井。
但就在这时，张芳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像是破空而出。
她摇头，语气干脆，眼神中燃着倔强得几乎要烧起来的光：
“不。”
她望向前方漆黑的通道尽头，声音微微颤，却清晰坚定：
“我不要那种未来。”
“我宁愿现在就死在这井下，也不想活成一个——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这句话像锤子一样，狠狠砸在他们每个人心上。
三人对视。
他们眼中不再是幻象后的迷茫和沉沦，而是某种从黑暗里重新站起的意志。
接着，他们一言不，俯身，把装备一件件重新拾起：
矿灯、对讲机、调节器、应急包……没有一样被落下。
乔磊举起对讲仪，声音低沉而稳重：“……乔伊，收到请回话。”
张芳同时切换到副频：“乔伊，陈树，刘小利，确认频道。”
“我们恢复了，重复一遍——我们已经恢复。”
嘀——滴——
连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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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年·乔伊访谈·在矿井深处看见未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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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讲到这段的时候，脸上出现一种复杂的表情，眼神里混着克制的烦躁和久违的压抑。
她不喜欢谈那段井下经历，尤其是那个环境。说话时她身体微微后仰了一点，像想远离那个空间。
“井下的空气总是粘的，”她低声说，“就算仪器测出来氧压正常，但你还是觉得喘不过气。”
我问她：“那时候，王昭她们看到Ω装置投射的未来……她们真的信了吗？”
她笑了，笑意不大，却很真实。
“你觉得你在那种场合下会不信吗？”她看向我，眼神里像藏着一场井下回来的风暴。
“一个手掌大的装置，像个倒扣的环，闪着……地球上没出现过的那种光。你没法形容它到底是什么颜色，只能说，它让你无法移开眼睛。”
“它投影出来的不是简单的图像，是立体的、流动的、全息的镜像……是你自己的未来，站在那里，呼吸、眨眼、愁、哭笑。”
“最可怕的是，你会觉得，‘那一个’比‘现在的你’还要真实。”
她顿了顿，像咽下点什么，又继续说：
“它不会跟你解释。也不给你确认按钮。它只出现一次，像一个随时可以吞掉你的镜面。”
“而且，”她忽然笑了下，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她们身边还有一个来自o年的人。”
我愣了愣，“你？”
乔伊点点头：“你设想一下，一个从未来回来的人都在这里了，那种‘未来投影’还不能信吗？”
“她们当时信不信不是问题——是根本没时间不信。”
我问：“那你自己信了吗？”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
“我信过一瞬。但也就是一瞬。”
“我比她们多知道二十多年，而那一瞬的信，是我这辈子最不愿意承认的软。”
“Ω装置就是抓住的，就是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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