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马星遥的左手,已经被那道裂缝“吞”进去一半。
乔磊还在讲着日军暴行,王昭在啜泣,张芳记录着地上的痕迹,陈树喘得粗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段沉重的历史拖住了。
只有乔伊似有所感,忽然回头。
她恰好看见,马星遥的侧脸——矿灯的光照在他颧骨上,竟透出半透明的质感,就像一尊正在融化的蜡像。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眼前的幻象瞬间消失了。
马星遥朝她笑了笑,竖起三根手指——他们约定的安全手势。
然后,他后退一步。
整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进了黑暗。
下一刻,王昭突然惊叫:“马星遥呢?!他人呢?!”
六盏头灯瞬间调转方向,光束在矿道间交错,如网般扫过墙面和脚下。
陈树扑到地上查看脚印,声音颤着:“他的鞋印……在这里突然转向了墙。”
脚印前半段清晰,但后面却一点点变浅,像是人正在消失。最后一脚,只剩半个靴印,像是还没站稳,便被什么“抽走”了。
“他不可能自己离队!”陈树声音颤,“除非……”
“除非什么?”张芳问。
陈树咽了口唾沫:“除非这口井……会吃人。”
乔伊猛地举起胸前吊坠。
那是一枚微型感应装置,此刻正幽幽出淡蓝的光,如同回应着什么。她脑中闪过马星遥最后那个笑容,而现在她才反应过来——那弧度,竟和墙上那个“罚”字的笔锋……一模一样。
这时,王昭的对讲机突然爆出杂音。
一个频道里,传来了断续的敲击声:
三短,三长,三短。
——s。
马星遥会摩斯密码。
这,是紧急求救信号。
但这口矿井,没有塌方。
所有人脸色骤变。
再没人说笑,再没人松懈。
七人,现在只剩六个。
乔磊冷声命令:“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准掉队!前一个人的后背必须在你灯光范围里。记住,是背——不是头影。”
他们调整队形,以等距推进。每盏头灯间隔不过一米半,像一串连在时空缝隙里的呼吸灯。
通道越走越低,六人开始半弯着腰前行。空气愈冰冷,潮湿得像贴着骨头。
矿灯扫过墙壁,映出一层反光的水汽,像冰雾在渗透。
乔伊走在最前,电台挂在胸前,一手握灯,一手握着锤,步伐沉稳如钟摆。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所有人的节奏都随着她不自觉地收紧。
张芳紧挨着她,眉头始终没松开,一直在盯着仪表——氧压正常,但她总觉得呼吸越来越薄。
再往前,地势陡然下沉。
雾气从前方飘来,手电的光打不穿,反而被反射回来,呈现出一种灰白的、毫无温度的光晕。
五米之外,路,突然分成两条。
一左一右。
左边,墙面干燥,有烧焦的痕迹,一根断裂的电缆斜垂着,像被烧断的神经。贴着一张氧化风干的警告布标:
「试点作业区?立入禁止」
右边通道却显得“更活”——空气流动微微不同,地上有拉痕,一段鞋底印在铁轨边缘,被擦模糊了。
陈树半蹲下来,仔细看着那道痕迹:“这……像是马星遥留下的。”
六人站在岔路口,头灯光交错,呼吸交错。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敢随便迈出下一步。
他们都知道,这条路——不只是通向井下。
也可能,通向马星遥此刻所在的,另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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