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芳突然蹲下身,视线扫过脚下那条干燥、灰尘覆盖的通道。他皱起眉头:“只有一条道,地面干得脆。脚印排得整整齐齐,没有人悄无声息地离队。”
乔伊也扫了一眼地面,语气冷静中带着一丝咬字:“马星遥不可能——不打招呼就‘自己走掉’。”
她咬重了“打招呼”三个字,像在压住一种她自己也不敢细想的可能。
王昭低声呢喃:“他不是那种人……他做什么事都会回头看一眼,从不让人担心。”
乔磊立刻调出对讲记录,切换到紧急频道:“星遥?听到请回应——”
静默。
“马星遥,如果你听见,立刻回应。”
只有轻微的电流噪声,连反馈波形都没有。
刘小利咽了口唾沫,掌心全是汗:“他不会是……被井塌埋了吧?可我们离他不到五米,哪怕塌了,也该听见动静!”
没人接话。
乔伊缓缓抬头,目光落在通道尽头的那面墙——那原本该是实心的岩壁,在矿灯掠过的一瞬间,影子却轻轻晃动了一下。
那是一种“不是风吹动,却像在动”的错觉。
下一秒,一股风掠过通道,铁架轻响,出一声极细的“嗡”。
那声音像低频感应共振,不像风,更像门。
一扇刚合上的“门”。
乔伊眼神陡然一紧,声音几乎贴着地面:“不是走丢,也不是迷路……是‘被带走了’。”
马星遥消失的那个瞬间,他们正在专注阅读墙上的刻痕,一行行沉重的历史压得每个人心神紧绷,而他,就那样,像空气一样被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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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响动。
没有呼救。
没有任何征兆。
他本应该在队尾,紧跟着大部队往下走。可就在某个停顿的间隙,他突然低下头,像是思绪被什么拉住了。灯光照着他,脸上仍是淡淡的神情,没有人察觉异常。他脚步越来越轻,眼神游移,不知什么时候,身影就慢慢从光圈边缘滑出。
没有谁回头,没有谁意识到他正在脱离队伍。他就这样消失在某个岔口、某段转角,仿佛被地缝轻轻吸走。
直到现在——
所有人突然意识到,他不见了。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们开始四下张望,头灯交错扫动,每双眼睛里都映着一种越来越清晰的念头:
这不是普通的“走失”。
他们已经身处一个出常理的地方,而这场任务,早已不再是地质调查那么简单。
这是一口吞人的井。
马星遥的消失,像一滴水渗进海绵——悄无声息,却让所有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潮湿。
而他们并不知道——
就在几分钟前,当其他人围读墙上的刻痕时,马星遥还站在队伍边缘。
他的矿灯扫过那句划痕字句——“无声之底,有血之声”。他像是被这句话勾住了神,指尖慢慢摸向腰间那把地质锤。
锤头上,一片干涸的暗红色矿渣,在潮湿井气中微微泛亮。
他的视线里,墙角阴影处,仿佛浮出了一段不存在的轨道。
没人注意到,马星遥的影子,在矿灯下,比旁人淡了几分。
也没人听见,就在张芳翻译那句日文时——“无声之底,有血之声”——他呼吸骤然一滞,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他的嘴唇轻轻动着,几乎无声地重复着那几个字:“……血的呼喊。”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悄悄按上了身后的那根锈蚀钢梁。
钢梁表面,裂开了一道原本不该存在的缝。
裂缝的内壁光滑如镜,反射出他骤然收紧的瞳孔——而镜中的他,嘴角微微上扬,竟在诡异地笑。那个倒影举起手中的地质锤,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马星遥骤然后退,靴底碾碎一块煤渣。
“咔。”
这声音本该惊动所有人。
但刘小利正巧用镐头敲着墙:“你们看这个刻痕,是不是……”
敲击声恰好盖过了那一瞬间的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