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用力拉,是轻轻地带。
有些路,不是你迈出去的,是有人愿意带你走进去的。
刚踏上冰场,陈树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四仰八叉。
“别僵。”胡静稳稳扶了他一把,“滑冰不是考试,没人给你打分,也没人记得你摔得多难看。”
“你怕别人看你,其实别人看你的——比你想的少。”
陈树低头咬了下牙,再次试着迈出一步。
脚下的冰面不再那么敌意满满了,身体开始顺着重心轻微转动,他能感觉到某种“动的节奏”。
胡静就在他旁边,划得很稳,不抢镜,也不多话。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那一刻,陈树忽然明白,她不是来解谜的,不是来追问什么频率、什么信号。
她只是刚好在这个下午,出现在了他最需要被拉一把的时刻。
像某种巧合,也像命运里藏好的一颗温柔的钉子。
一圈、两圈,灯光渐渐从白炽切换成柔蓝,像水波一样落在冰面上。他们靠得很近,影子被拉长,在冰面上缓缓滑过。
他刚踩上真冰,滑行比旱冰难得多。脚底的钢刃像拉满的细线,稍一分神就可能摔倒。
他试着滑出第二步,却明显虚,身体开始失控地歪斜。
“站稳,别怕。”胡静及时出现在他身边。
她伸出手,从他右侧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却恰到好处,稳住了他。
那一瞬,陈树心头一跳。
不是因为滑倒,而是因为这个不期然的靠近。
胡静的动作不具侵略性,甚至称得上自然,却带着成年人才有的稳定与从容。
她身上带着一股不太常见的味道,不甜不香,有点像熬夜后残留的咖啡混着衣服上洗衣粉未冲净的味道。
很真实,不装。
不像校园里常闻的香水或花露水,而是一种属于“生活过的人”的气息。
就这一点点靠近,像冰水滴进他心头那瓶没拧紧的汽水,砰一声炸开。
“脚尖收一点,膝盖放松……别太用力,交给冰面。”
她语调温柔,像一阵滑过耳畔的风。
陈树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怕摔,还是怕这份靠近。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冰上,而是在一个特别的边界上。
一边,是控制;另一边,是某种未知的松动。
他们的倒影贴在冰面上,被灯光打得透明又模糊,像一对正要开始却还没命名的关系。
胡静轻轻带着他滑了一圈,节奏松弛,有时候只是用指尖托着他,一点点往前走。她的手不软,却有种藏得住温度的力度。
他咬着唇不说话,生怕一张嘴,就把这意外的默契吵散了。
他知道自己的掌心已经出汗,知道自己在默背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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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挺沉得住气的。”胡静忽然开口,语气带笑。
“我认识的大多数十七岁男生,这会儿脸早红得跟刚出锅的一样了。”
陈树别过头,低声说:“……那是你没注意。”
她挑眉:“嗯?”
他咬牙憋出一句:“我已经红得像刚从火锅里捞出来了。”
她笑了。
不是那种调侃式的,而是大人听见少年用尽全力地逞强时,会忍不住露出来的、半是鼓励半是心疼的笑。
又滑了一圈。
他摔了一次,扶了她两次。她没说什么,只在他终于稳住身形时,轻轻松了手。
“试试一个人滑一段吧。”
他没滑好,也没摔。那一瞬的轻松,像心事卸下一角。
他们站在场边,气还没喘匀。陈树低头系鞋带,动作有点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