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靠在栏杆边,一手插兜,一手低头摆弄那台改装过的老bp机。是他爸留下的,他加了线,有时候能收到断断续续的短波广播。
今天他没戴耳机。他不想监听谁,不想识破什么。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站一会儿,听风穿过走廊,看楼梯间有男生踩着球鞋“咯咯”跑过,水壶磕着铁栏出清脆回响。
阳光斜洒进教学楼,洒在那一排排蓝白相间的校服上,衣角随风飘动,就像那些不知不觉就过去的年纪。
他嘴角轻轻抿着,像是一种克制的温柔。
—
教室那头,乔伊正巧抬头,看见他站在走廊尽头。
光把他从背景里剪了出来,像一张泛黄的底片,朦朦胧胧,却有温度。
她没叫他,只是看了一会儿。
那一刻,她忽然有种难以描述的心动,不是爱情的那种跳跃,而是某种温热情绪的靠近。
她想起他蹲在摊边替她递筷子的样子,也想起他站在巷口,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她的安静。
她低头,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草稿纸。
笔尖轻轻落下——
“如果我不是乔伊,我们还会这样吗?”
她写得很轻,像怕谁看见,也像不想自己再看第二遍。
写完,她撕下纸角,折成一小块,塞进文具盒最深的夹层,就像把一个没准备好面对的心念藏了起来。
—
广播切歌了,张学友的《走过》响起:
“走过,世纪最末一分钟……”
熟悉的旋律响起时,整栋楼像是悄悄静了一秒。
阳光照进窗棂,照亮黑板一角,也照在他们之间那条没走完、却已经有了方向的路上。
不是爱情,也不是答案。
是生活里那种最简单、最不张扬的靠近。
像一封写了一半的信,一口喝到最后一口的汤,一张摇晃的凳子,一碗带着辣味的汤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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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但完整。
他们,都还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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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年·乔伊访谈·烙饼的味道】
这次还没等我开口,乔伊就先说了。
她看着桌上的咖啡杯,像是盯着什么穿透时间的影子。
“你知道,什么是这世上最香的饭菜吗?”
我摇头,她轻轻笑了笑。
“是妈妈做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加任何修饰,却像一把钥匙,开了记忆的门。
“现在都用智能厨房了,机器做饭,口味标准得像模板打印。”她指指厨房,“蒸煮焖炖、控温控盐,每一步都精准得吓人。”
我问她:“那你最后……是留下了,还是回去了?回到o年?”
她顿了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我:
“你看我们现在怎么吃饭的?”
说着,她对厨房方向喊了一句:“中餐一号,家常两人份。”
十分钟不到,柜门打开,送菜臂平稳地端来一盘菜——香味扑鼻,色泽标准,温度刚好,油盐比例甚至可以在app上回看。
我夹了一筷子,确实不赖。可乔伊看着那盘菜,却只是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