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算计,手段并不高超,却很是有用。
对方是谁,显而易见。
只是能遇到瞌睡就送枕头的事不常见。
而宋言刚好是那个给人送枕头的人。
林嘉煜很清楚特助那句话的意思,纵使心中有万千不满,他现在也无力反抗。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宋言都不太会好过。
在一楼大厅林家家训前站着,是最常见的惩罚,也是最轻的。
宋言笔直的站在那里,头顶的墙角有一个红点正默默注视。
担惊受怕一下午,精神高度紧绷,又连着站了几个小时,没吃饭的宋言有些摇晃,他用力摇了摇头,重新站好。
不能倒下,这是最简单的,你不是很擅长吗?宋言心想,默默给自己鼓气。
记得他刚到林家,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常常因无知犯错,就会被罚站。
从一开始的难熬到後来的熟练,他越来越得心应手,知道什麽样的姿势轻松一些。
只是这两年受的罚少了,他都快忘了罚站的滋味。
林嘉煜在房间一直没出来。
张姨公事公办的跟宋言交代,已经给他和少爷请好假,这两天不用去上学了。
宋言白着嘴唇,点头。
另一边的纪家,异常的热闹。
纪棠回去的路上,连带着司机都对他多了几分好脸色。
一楼的宴会厅里,摆满了香槟,布置的奢侈绚丽,像是有大喜事发生。
纪棠被佣人带到这里,无措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血缘上的父亲高兴的拉着他,走到大厅的中心,而他的母亲戴着华丽的珠宝,神采奕奕的站在一旁。
‘‘哟,这不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回来了嘛。’’
纪迎峰罕见的对纪棠露出笑脸,他将手里的香槟递给纪棠,纪棠冷冷看着他,他眼神嘲弄。
一边的纪父拍了拍他的肩,颇为赞赏,‘‘你这次做的不错,可算是给我出了口恶气,选举马上开始,林家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哈哈。’’
说着,他激动的大笑起来,像是林家明天就要消失在世间。
纪迎峰的酒还举在那里,女人看见後推着纪棠催促道,‘‘你哥哥给你递的酒,还不快快接过。’’
纪棠看着母亲脸上谄媚的笑,咬紧牙关,眼底泛红,他伸手接过,说了句,‘‘多谢少爷。’’
纪迎峰的笑意更甚。
一旁的纪父也很是开心,伸手将他们搂在一起。
‘‘兄弟之间就是要这样互帮互助,助力咱们纪家更上一层楼。’’
‘‘是啊,这次多亏了弟弟。’’
‘‘承让。’’
熬过一系列欢声庆祝,纪棠倦怠的走向房间,临近转角,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好弟弟,我今天这麽帮你,功劳可都在你头上了,你打算怎麽谢我?’’
阴森狡黠的声音响在耳边,纪棠攥紧拳头,出其不意的打在纪迎峰脸上。
纪迎峰闪躲不及挨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一脚将他踹倒,狠狠往肚子踢了几脚。
他缓缓蹲下,伸手薅住纪棠的头发,将他提起。
恶狠狠道:‘‘你该不会是真心和那宋言交朋友吧?这可真怎麽办好,朋友也要变仇人了。他以後不知道有多恨你,一定会後悔和你这样的人接触。’’
说完,他将纪棠扔到地上,笑嘻嘻的离开,嘴里还哼着愉快的调子。
一件小事罢了,这点小功送给纪棠,还能看着他痛苦,实在是太划算了。
纪迎峰的皮鞋和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啪嗒啪嗒。
纪棠屈辱的仰躺在地上,擡手挡住眼,一滴泪珠滑出,滚落在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