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识
深夜的财政署,首席财政官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一个身穿黑白西装的男人,拿着平板,身姿挺拔的走近。
‘‘先生,论坛的事已经全部解决,纪家的小手段也已经扫清。’’
对面的靠椅上,坐着一个正值壮年,眉眼深沉的男子,他指尖明灭,抖了抖烟灰,淡薄道:‘‘阿煜怎麽处理的?’’
助理静默一瞬,将手中的平板调出视频监控。
林枫杨看了一眼,轻哼一声,‘‘妇人之仁。’’
意识模糊,快要睡过去的宋言被张姨摇醒,他立马站好。
‘‘家主让你跪下。’’
宋言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像是想起什麽可怕的事。
交代完事情,张姨转身离去,打开的大灯也随即熄灭,空荡的大厅再次陷入黑暗。
宋言跪在地上,手指死死扣着衣角,他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动静,额间冒出冷汗。
这一切的感觉太过熟悉,就像八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是宋言来到林家的第二天,因为带着少爷抓蛐蛐,被罚晚上跪在大厅。
夜晚的房子很黑,又大又空,说句话都会有回音。
巨大的落地窗耸立在身後,窗外摇曳的树影映在上面,像是吃人的怪兽,周围发出怪异的响声,虫鸣声,风声……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年幼的宋言吓得捂紧耳朵,浑身颤抖,眼泪不自觉的流。
可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恐惧,他的害怕。
寂静的黑暗像是巨大的黑洞要将他吞噬,突然窗外的风声因狭道变得尖锐,似婴儿哭啼,宋言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家里的佣人起床干活,才发现晕倒在地上发着高热的宋言。
那一场病让他昏迷了三天,一直高烧不退,嘴里不停念叨着‘‘妈妈,妈妈。’’
自那以後,宋言便开始恐惧黑暗,恐惧与之有关的一切。
这一夜极难熬,初秋时节夜里温度下降,穿着单衣的膝盖直直跪在冰凉的地板上,那凉意像是银针,透过皮肉扎入骨髓。
宋言觉得冷,冷的浑身发抖,紧紧抱住身子,忽而又觉得热,伸手扯了扯衣领。
冷热交加,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眼前仿佛看到年幼的林嘉煜为自己求情,而被关在屋里不吃饭的场景。
为什麽会想到这些,宋言不知道,可能是觉得林嘉煜也很可怜吧。
林嘉煜躺在床上,一夜辗转反侧。
他很想下楼看一眼,要是宋言服个软,他就让他回去睡觉。
可手第四次摸到门把手,又再次落下。
楼下有监控,他知道的。
他也很清楚父亲留给自己的警告,若是今晚下去了,恐怕宋言会被罚的更惨。
林嘉煜见过宋言挨罚,那是宋言来到林家的第二天。
他起初对这个突然闯进视线的小豆芽很讨厌,充满敌意的抗拒。
可宋言像是感受不到恶意一般,一个劲儿的贴上来,咧着嘴笑着跟他说话。
不到一晚上的时间,林嘉煜被他所描述的世界深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