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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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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能干。”周北辰看着他，“扛水泥，搬砖头，只要能留下。”

陆景明盯着他看了半晌，“你以为留下就能改变什么？小雨选择的是我。”

“我知道。”周北辰低下头，“我就是……想离她近点。”

陆景明没再说话，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可怜又可恨。

但他毕竟伤害过秦小雨，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因为秦小雨要养伤，两人的婚礼推后了到了秋天。

山城的秋天来得利落，梧桐叶簌簌落在机床厂的红砖墙上。

秦小雨穿着新做的红西装，站在镜子前，指尖拂过衣襟上绣着的银杏叶，那是陆景明亲手描的花样。

“紧张吗？”陆景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脖间露出的银质银杏叶项链，正好与秦小雨颈间的花样成对。

秦小雨转身，撞进他含笑的丹凤眼里。

这双眼睛的主人曾在车间救过她，曾在病床前彻夜不眠，此刻映着她的身影，温柔得像浸了蜜的桂花酒。

“有点。”她踮脚，替他理了理歪掉的领结，“我哥说要请全厂人吃喜糖，怕是要把你们设计科的图纸都当糖纸用。”

陆景明低笑，握住她的手贴在唇边，“随他闹。”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只是委屈你了，本该风风光光办场大的。”

秦小雨摇摇头。

经历过生死，她早不在乎这些了。

婚礼没有锣鼓喧天，却处处透着暖意。

厂里的众人都来了，王保国提着两只老母鸡，咧着嘴喊“秦工新婚快乐”，全然不见当初的轻视。

陆景明的设计科同事们，用废弃的齿轮拼了个“囍”字，挂在食堂正中，倒成了最别致的装饰。

开席前，秦小雨瞥见食堂角落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周北辰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攥着个布包，见她看来，慌忙把包往身后藏，耳根红得厉害。

“他非要来帮忙，搬了一上午桌椅。”陆景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语气有些无奈。

秦小雨点点头，继续去迎接宾客了。

仪式很简单，先请厂长证婚，再交换戒指。

陆景明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竟是枚银杏叶胸针，叶片边缘镶嵌着细小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当年给你带糖的纸，总印着这个。”他声音温柔，“想着等你长大了，要亲手做一枚给你。”

秦小雨眼眶一热，紧紧抱住了陆景明。

宴席过半，周北辰悄悄走了。

秦小雨在收拾桌面时，发现角落的椅子上放着个布包，打开是枚银手镯。

旁边压着张纸条，字迹依旧苍劲，却带着几分局促。

“听说城里时兴这个，祝你……安好。”

婚后的日子，平淡却安稳。

秦小雨在车间带起了学徒，她教得耐心，徒弟们学得认真，年底评上了“先进工作者”。

陆景明的新型机床图纸通过了验收，订单排到了来年春天，两人常一起加班到深夜，回家路上踩着月光，话不多，却总牵着彼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