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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北辰知道自己误会她之后,也只是敷衍地丢给她一瓶药。
伤口溃烂发炎了好几次才完全愈合,但也留下了后遗症,每到阴雨天,她的肩膀就隐隐作痛。
秦小雨整个人僵在原地,又羞又疼,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可周北辰连半分动容都没有,眼神依旧像淬了冰,冷冷扫过她狼狈的模样,俯身检查起她包里的东西。
几件褪了色的换洗衣物,几本旧书,娘家给的一对银镯子和雪花膏,还有五张粮票和一张单据。
包裹里的东西少得可怜,是秦小雨昨晚收拾好回山城的行李。
周北辰盯着单据,上面明晃晃写着秦小雨的名字,以及三天后发车的火车票。
周北辰捡起那张火车票,指节泛白,朝秦小雨投去一个审视的目光。
“这是去山城的车票,你买这做什么?”
秦小雨心猛地一沉,大脑飞速运转。
原本她还想好好和周北辰告个别的,但现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再告诉他自己要离开的事,怕是会节外生枝。
秦小雨咳嗽了两声,强装镇定开口:
“是……是哥突然捎信,说厂里有急事让我过去一趟,我想着办完事就回来,没来得及跟你说。”
她垂下眼睫,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那点慌乱被他逮住。
“急事?”周北辰冷笑一声,将车票拍回她面前,俨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习惯性地出言嘲讽,“三天后的车票,能是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
旁边的周依依适时地凑过来,目光落在散落在地上的粮票上,突然“呀”了一声,委屈地撇了撇嘴。
“北辰,我的粮票……好像就是这么几张,颜色和样式都一样呢。”
秦小雨猛地抬头,怒火瞬间窜了上来。
“周依依,你看清楚,这上面有我娘家的戳记,是我哥上个月刚给我的,你攒的粮票什么时候有这记号?”
她捡起粮票,指着角落那个小小的“秦”字印记,声音清亮。
“公社粮站的人都能作证,这是我们秦家特供的粮票,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去对质!”
周依依被她怼得一噎,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周北辰,手紧紧攥着衣角,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围的人也看清了粮票上的印记,议论声小了些。
有见过世面的人小声嘀咕。
“秦家在山城是大厂,确实有这种带记号的粮票……”
秦小雨默默挺直脊背,“我哥在山城办厂,我用得着偷你的粮票,上次队里分的布票,我还分了你一半,你难不成已经忘了?”
她一桩桩一件件地数着,证据摆得明明白白。
“你要是真丢了粮票,该去找供销社查账,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赖到我头上!”
周依依的脸白了几分,慌得差点站不稳,周北辰伸手扶住她,转头看向秦小雨时,眼神却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