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幺赶忙解释:“六阿哥,这字据上按着石用的手印呢,你若不信,大可与石用的拇指对证啊。”
那仵作出声道:“禀皇上,杨御史已然命草民将字据上的手印与石用的右手拇指对证,那手印完全吻合,确是石用的手印无疑。”
弘晏顿了片刻,便道:“手印是石用的手印,那也不一定是他自己亲自按下的,若是他人死后,有人拿着他的手指按下的呢?”
那张幺赶忙道:“六阿哥,草民开赌坊只为挣钱,哪里敢害人性命,你可不要冤枉了草民。”
御案上的康熙出声道:“福宝所言,不无道理。”
杨崇远一愣:“皇上,这……”
胤禛想到了什么,出声道:“汗阿玛,这字据,儿臣可否一观?”
康熙便将字据交给了梁九功,梁九功又将字据交给了胤禛。
胤禛仔细看过后,发现了问题:“汗阿玛,这字据若是前日所立,到今日便是第三日,墨迹风干应显黯淡,可这张字据上的墨迹却还十分润泽。”
康熙看向梁九功,梁九功赶忙将字据又拿回去呈给康熙。
他方才只顾着瞧手印,倒是没有仔细查看这墨迹。
康熙脸色一沉,将字据丢在地上:“梁九功,拖出去,先打一百棍。”
那张幺一听,立马变了脸色,求饶道:“皇上饶命,草民,草民全都招,是草民命人半夜潜入石用的家中将人打死,又拿他的手指按了手印,这都是杨御史逼草民干的,他说雍亲王府的六阿哥揍了石用一顿,正好嫁祸于他,事成之后还给了草民一百两银子。”
那胡严氏一听就炸了:“姓杨的,你给他一百两银子,却只给我二十两银子。”
杨崇远瞪眼:“疯妇,本大人何曾给过你银子?”
胡严氏抬手指着杨崇远:“分明是你带着人上门威胁于我,叫我进宫做什么人证,不然就要杀了我全家。”
弘晏眉头一挑。
狗咬狗了!
康熙喝道:“大胆杨崇远,竟敢勾陷朕的皇孙。”
杨崇远扑通跪在地上,喊道:“皇上,微臣冤枉,这二人临时翻供,定然是被雍亲王收买了。”
弘晏叉腰道:“人是你找的,我与阿玛怎么会事先知晓,杨御史,是谁指使你干的,还不快如实招来?”
此时,魏珠进门禀报:“皇上,御史章怀求见。”
“传。”
康熙话落,章怀跪下道:“微臣章怀参见皇上。”
康熙抬手,示意章怀起身。
章怀拱手道:“皇上,微臣要参杨崇远,身为朝廷命官,竟在半夜出入赌坊。”
杨崇远喝道:“章怀,你红口白牙,可有证据?”
“当然有,运来赌坊的大掌柜吴有良就在殿外。”章怀朗声道。
梁九功请示过康熙后,开口道:“传。”
少顷,吴有良进门,跪在了张幺身旁:“皇上,御史杨崇远在深夜来到赌坊,逼我派人打死石用嫁祸雍亲王父子,不然就告发草民放印子钱,草民这才派了张幺带人行事,还请皇上饶命。”
杨崇远喝道:“吴有良,你告发我,你能跑的了?”
吴有良只道:“事情败露,左右都是一死,还不如坦坦荡荡、痛痛快快的死。”
杨崇远咬牙切齿:“好,那就一起死,皇上,运来赌坊真正的主人不是张幺、也不是吴有良,而是九阿哥胤禟。”
弘晏惊呆了!
这事情跟个泥球似的,越滚越大了。
弘晏看向御案上的康熙,脸色难看的厉害。
不多时,胤禟被带到了乾清宫。
胤禟叩头道:“汗阿玛,运来赌坊是儿臣的私产,儿臣知错甘愿受罚,可杨崇远嫁祸四哥父子一事儿臣实在不知情,还请汗阿玛明察。”
康熙脸色阴沉的厉害:“杨崇远,你受了何人的指使?”
先是假祸胤禛父子,如今又告发胤禟,这背后到底是何人在作怪!
杨崇远一字一句道:“皇上,微臣早就对雍亲王心怀不满,这才借机报复,至于九阿哥开设赌坊,大肆敛财,微臣眼红至极,这才决心告发。”
这时,魏珠进门禀报:“皇上,八阿哥和十阿哥求见。”
康熙捏了捏眉心:“叫他们进来。”
十阿哥胤俄跪下求情:“汗阿玛,九哥开设赌坊是有错,还望汗阿玛看在儿臣的薄面上,宽宥九哥。”
八阿哥胤禩跪在胤俄身旁,开口道:“汗阿玛,九弟沉迷商业,只图金银之乐,绝对不会指使杨御史谋害四哥父子,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来。”
康熙看着殿内跪了一地的人,已然有些心累了,可面儿上还是威严的紧:“九阿哥胤禟开设赌坊、私放印子钱,即日起禁足贝子府,无召不得出。”
胤禟叩头:“儿臣谢汗阿玛。”
康熙又看向胤俄:“老十,你带人抄了运来赌坊,所得财物一律上交国库。”
胤俄磕头道:“儿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