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多想想,多动动脑子。
“我的两两好大儿是很聪明的。
他发出一声苦涩的叹息:“以后的路,就真的,没有我陪着你了。”
-
道侣二人间的氛围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两人交往至今,几乎没有闹过什么矛盾,日常相处无外乎是腻腻歪歪、亲亲抱抱地塞狗粮。
此刻他们对坐床上,手指虽然也勾连地交握着,却因为双方情绪不高,而有些冷场。
毕竟容子倾……似乎真的快要死了。
蔚椋难得情绪有些失控,前面没忍住哭了,眼泪一串串地落,要容子倾给个说法。
容子倾的心里也不好受,他安抚了蔚椋好久,始终没有透露谜底。
他坚持让蔚椋自己推导出正确的答案,而他会负责引导与教学。
屋内的电扇无忧无虑地运转,发出规律的“呼呼”声,就像之前的每一天日常。
容子倾揉了把自己酸涩的眼眶,用平静的语调开口,道:“两两,有什么头绪吗?”
蔚椋低垂的视线抬起,眼睛红红的,还莹着泪光,带着满目忧伤和懊悔望进容子倾眼底,道:“我们是在封应的阵法里?”
他拳头紧握,手背青筋凸起,悲痛道:“我……没能在那时救下你。”
容子倾:???
要不是蔚椋突然提起来,他都已经忘记这茬了。
封应布杀阵差点弄死他,那是才一个月前的事啊,他和蔚椋身上的疑点,从更早的时候起就有了啊?!
蔚椋的记忆是只有七秒吗?
还是封应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让他只记得这么一茬和阵法有关的经历了?
这下容子倾也终于体会了一把学霸教导学渣试题的痛苦。
#好大儿的头脑,到底是怎么简单到这种程度的?#
容子倾感觉自己小脑也要跟着智障老公一起萎缩了,他试图分解脑袋空空的学渣的思考方式,试探道:“嘶……你难道不觉得,你的重生,还有我的穿越,不太合理吗?”
蔚椋迷茫地眨眨眼,道:“你说不合理,定然是不合理的,嗯……”
漫长的沉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显然站在他的角度,他压根没弄懂不合理的点在哪儿。
蔚椋就是这样的性子,哪怕天上突然掉馅饼,他都会毫不奇怪地用嘴去接,并且还多拿一个带回家给老婆的超级天然系……
容子倾:“……”难怪,难怪啊!!!
死鬼老公连重生和穿越都能自动合理化,那在蔚椋的眼里,还有什么是不合理的?!
容子倾任重而道远,像个托孤的老父亲,长叹一声,道:“唉,小笨蛋,现在开始,你要试着质疑所有他人不常做的,也很少有人经历过的事情。
“举个例子,就好比之前你想要和闻千寻融合,这显然是不合理的,你也差点因为这件事丢了性命。
“你以后还会一个人面对很多这样的阴谋,也可能会有比你更武力值低,但更阴险的人想要害你,你不能再傻乎乎地被他们算计了,笨宝宝。”
他怜爱地捏起蔚椋的手,放到自己脸庞边,贴了上去,很担忧,很虔诚地闭眼。
“我希望你将来能走很长很长,很远很远的路,成为一剑动九州的天才小剑修。”
“所以,再多怀疑一点,多思考一点,好吗?蔚椋,试试看吧。”
蔚椋的眼眶更红了,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想到他会失去容子倾,就觉得心里空空的,血液也凝固住了,本就迟钝的思维变得更加滞涩。
不想思考,不想学习,只想和容子倾永远在一起。
他哑着声,倔强道:“我们身上,有道侣契约,你若不在,我不会独活。”
容子倾之前好不容易撑起的坚强被这句话瞬间瓦解。
可哪有什么道侣契约,就连道侣契约,也是虚假的,等蔚椋离开阵法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道侣契约的束缚了。
一年之前,容子倾还想过要在未来的某一天和蔚椋解除道侣契约,现在却觉得这玩意儿像是长在了他的肉里,长在了他的心里。
没有这个契约,他就是不完整的,没有归属的灵魂。
可这个东西,其实从来没有存在过。
容子倾的眼睛瞬间湿润,晶莹的液体汇聚成球,要落不落,他抹了下自己的眼眶,软乎乎地骂道:“笨蛋,你这个笨蛋两两……你这个两辈子的傻瓜,笨蛋……”
他一边骂,一边重重抽吸一下,稳定了下情绪,又哑声哄道:“你再想想,你能想明白的。”
“从这里开始吧——”他颤抖着唇瓣,压抑住心底的酸楚,给出提示:“你之前好几次用出超越金丹、化神的力量,是为什么?”
蔚椋抿着唇,又沉默了很久,才败阵下来,认命地遵从,道:“好,我想想。”
他瘪着嘴,又道:“要抱抱,边抱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