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了……”
蔚椋道:“哦。”
容子倾的语气不算太严肃,他的反应也稀松平常,因为这话不是蔚椋第一次听容子倾说了。
因此他安抚起来也很顺手,下巴贴住容子倾的额头,双臂将怀中人圈好,轻轻地拍,清冷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尽量压得柔软:“你之前猜测过这世界是你的黄粱一梦。
“但你早已否决这个猜测,无需担心。”
他想到今日所得,又道:“我们今日还发现了阵壁,证明我们此刻定然在某个阵法之中。”
说到这里,他一愣,淡然的表情骤然凛冽,道:“是阵法之外,你有危险?”
容子倾看着他突然正经的模样,心里也跟着一酸,眼眶有点发热,他笑道:“都想这层了?我们两两长大了,变聪明了呀。”
蔚椋向来喜欢被容子倾夸,此刻却因为发现容子倾似乎面临危险,半点夸夸都听不进耳中,连吻瘾也给吓没了。
——他们既然身在阵法之中,不管是什么阵,从来都是入阵者在阵中滞留的时间越长,便越发不利,生机渺茫。
他行动力素来超群,懒怠和暴起之间,唯一的衡量标准就是容子倾和他的生死存亡。
既然猜到阵外的世界或许危机暗藏,他便一秒都等不了,顷刻间便两手一抄,抱着容子倾跳下了床,寒渊也被他召唤出握在手里。
“走,我们去破阵!”
容子倾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蔚椋扛上了肩头。
#甚至都不是公主抱!#
他的腰卡在蔚椋肩膀上,脑袋直接垂到蔚椋的背后,肚子被压得难受,可见他的男朋友是真的急眼了,生怕他会香消玉殒,随手抄起重要的“家当”就要跑去破阵。
容子倾忙叫道:“唉,停停停,等等!你先别急,放我下来!”
蔚椋平时最听容子倾的话,现在却像脱缰的野马,压根不听指令。
他几步走到窗口,道:“十万火急,容子倾。”
想到道侣可能遭遇危险,他就道心动荡,手掌扶上了窗沿边,已准备跳窗御剑:“必须尽快破阵,你不能有失。”
容子倾哪知道蔚椋会被这个猜想激成这样,他叫道:“停停停,你就没想过这世界其实是你的黄粱一梦吗?”他风中凌乱地扒拉住窗框:“你如果真的破阵出去,我就没了!”
蔚椋闻言心跳一滞,然后又瞬间反应过来:“这是阵法之中,不是我的梦。”
#这时候怎么思辨能力突然升级了?!#
直觉派恐怖如斯,平时脑袋放空,一旦发生险情,全身上下所有的技能点都会叠加到智慧上吗?
容子倾道:“也许这个阵壁也是你的梦呢,你的重生难道不比我穿越更像黄粱一梦?”
蔚椋向外冲的动作停了下来,视线缓缓从窗外收回,这才把容子倾转了个向,好好抱在怀里,不确定地问道:“所以,你是说,重生以后的一切,是我死前的幻想?”
他的喉结滚了下,但这回是因为嘴里的干涩,而不由自主地吞咽:“你也是,我的幻想?”
蔚椋对这个说法瞬间信了十成十。
因为容子倾曾很多次地对他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穿越和重生。
如果这个世界其实是他的死前幻想,那一切就合理了。
上辈子他有诸多遗憾,因此他才会有机会“重生”,回到退婚前的节点,得以在一切未开始前弥补遗憾。
他在“这一世”里保护容子倾,与容子倾结为道侣,也品尝到梦寐以求的亲吻,和容子倾的喜爱。
当的上真正的黄粱一梦。
原来这一切,是他“上辈子”他死前的幻梦?
如果他都进入了濒死的状态,那真实的容子倾一定早就死了,他要是离开这场梦,他就再也见不到容子倾了!
容子倾见蔚椋完全呆愣住的模样,知道他这下是把人彻底唬住了。
他捏了下蔚椋的鼻子,叹气道:“你这个小笨笨,怎么我说什么都信啊?”
他好笑又无奈地解释:“就凭你这空荡荡的小脑袋瓜,这世界要真是你的死前走马灯,怕不是只有你和一个智障版的我,两个人存在?”
蔚椋眼睛微微一亮,心情顺着道侣的话瞬间暴雨转晴,刚才突突跳的那颗心,也重新安定下来。
容子倾说的对,他对除了容子倾之外的人事物的关注和感知都很低,如果这真的是他死前的黄粱一梦,那世上只需要有他和容子倾就够了。
对他而言,这已是最美好的梦。
至于为何是智障版的容子倾,他怀疑是容子倾在说他是小智障,总之,这不重要。
蔚椋用那对发亮的眸子凝望容子倾,确认道:“所以你是真的。”
容子倾笑道:“对,我是真的,你也是真的。”
他抚了抚蔚椋的脸颊,目光柔软,又带着一点哀伤,道:“我们是这世上唯二两个真实的人。”
“坐在床边,慢慢聊吧。”
他从蔚椋放松的怀抱里一跃而下,牵起小男朋友的手,往床边带,边走边道:“蔚椋,我想教你自己推导出这个世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