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泮笑着说:“没看出来弟弟是在演戏么?”
“演戏?”梁缨呆愣在原地。
梁初抹了抹眼泪,将泪痕全部擦干净,也就是一瞬的事情,立刻收敛了全部的委屈与哭意,甚至扬起唇角,笑了出来。
梁缨:“……”???
吱呀——
屋舍的大门被推开,赵悲雪从外面走进来,说:“是阿苒的主意,经过初儿这么一闹,恐怕朝廷上下,里里外外都要相信,阿苒这次是要真的严办嬴稚和老三。”
有邱山王做见证,而且梁初还被骂哭了,这事情一定很快不胫而走,传遍整个上京。
赵悲雪说:“嬴稚和老三下狱,上京文会中断,必然会让背后之人放松警惕。”
梁缨一拍脑袋,说:“那么接下来,咱们就好顺藤摸瓜了。”
梁泮点点头说:“哥哥终于明白了。”
梁缨蹙眉问:“可是……该如何顺藤摸瓜呢?”
梁初嘟着嘴巴说:“自然要从那几个带头闹事的寒门学子入手。”
从春水湖开始,就有几个人逮着梁初不放,还有第三轮遴选之前,围在学宫之前闹事的,和围攻学宫,要求下狱主考的,其实都是一批人。
赵悲雪幽幽的说:“擒贼先擒王。”
主考下狱的消息很快传开,寒门学子这才渐渐从学宫门口散去,可这回轮到贵胄学子们不满意了,又开始各种上书进谏。
梁苒需要坐镇大梁宫,不方便与赵悲雪前来抓人,赵悲雪则带着儿子们悄悄出宫,来寻那几个带头闹事的学子。
其中那个闹得最凶的学子,因为今日不去围攻学宫,显得清闲的厉害,他想去酒肆打了一壶好酒,点名要了店里最贵的,然后又去饱餐了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歪歪斜斜的往回走。
梁初眯起眼睛说:“这个人一定有鬼,他是寒门学子,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就他打酒的那些钱,足够他买很多很多的笔墨了。”
要么说读书是贵胄子弟的特权,因为在这个年代,笔墨纸砚都是奢侈品,很多寒门子弟根本买不起,都是用树枝在沙土上写字,要么就是用炭渣子在石板上写字,他们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银钱都是为了买笔墨纸砚,一张宣纸能正反面的用好多好多次,直到再也写不下,也不舍得丢掉。
可眼前这个闹事儿的学子呢?豪横的好像一个暴发户。
“他去哪里?”梁泮说:“天都要黑了,这应该不是回家的路罢?”
闹事的学子醉醺醺的往僻静之处走,虽没有出城,但这地方平时荒无人烟,等他走到的时候,天色已然黑压压下来。
闹事的学子左顾右盼,竟有些个机警,赵悲雪拉住梁初,梁缨拉住梁泮,四个人躲在拐角后面,不发出一点儿声息。
嚓——
嚓——
嚓!
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在……挖土?
赵悲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微微探头一看,果然是在挖土,闹事的学子找了一把铲子,正卖力的在一个树坑下面挖土。
挖了很久,哐当——他把铲子一扔,突然跪在地上,两眼放光,“哈哈哈哈”的大笑出来。
“金子!金子!真的是金子,我有钱了!哈哈哈哈!”
众人对视了一眼,赵悲雪拍了拍梁泮和梁初的肩头,示意他们两个不会武艺的原地不动,对梁缨招手。
一眨眼的功夫,赵悲雪和梁缨一左一右,两面夹击,直接将闹事的学子押在地上。
“啊!!”闹事的学子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完全没有注意,手中的金子哐啷啷散了满地。
梁泮和梁初这才走出,跑过来看看究竟。
坑里好多金子,足足有五六块那么多。
“你们……”闹事的学子不认识旁人,但他一眼就认出了梁初,大呼:“是你!?梁初!你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