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梁苒彻查上京文会舞弊一案,主考嬴稚和梁辩全部下狱待审。
一时间,朝廷中的贵胄与寒门对立起来,不停重伤彼此。
贵胄说寒门都是没见识的下流货色,始终上不得台面;寒门便说贵胄是蠹虫,只会靠着祖宗的荫庇,啃食大梁血肉。
每个朝代都会有宗族和卿族之争,卿族之中又会有贵胄和寒门之争,党派争斗本就常见,只是这些争斗,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总是潜藏在朝廷这个巨大的深渊之下的,而现在,有风势吹来,滔天巨浪便会翻涌而出。
梁苒这一天不知收到了多少进言,有贵胄的,有寒门的,还有中立党派的,甚至看热闹的。
“君上,”内监同禀:“邱山王求见。”
梁苒揉了揉额角,将文书放下来,说:“请邱山王进来。”
邱山王很快走进来,一双眼睛笑成了咪咪缝,卑躬屈膝的说:“拜见天子!天子万年!”
梁苒说:“不知邱山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邱山王说:“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儿,只是……上京文会出了岔子,这文会怕是也无法继续下去,臣在国中还有事儿,过几天便准备离开了。”
梁苒挑眉:“哦?谁说上京文会无法继续下去?”
“这……”邱山王诧异:“文会不是出现了乱子么?臣听说,新建的好几个学宫都被学子们包围了,如此这般,还能继续文会么?”
梁苒淡淡的说:“邱山王放心,文会还是要继续的,只等寡人安抚了学子们,便可。”
邱山王哈哈一笑,说:“是是是,天子英明!”
“让我进去!放我进去,我要见君上!”一道声音从路寝宫外传来。
“你可知我是谁?放肆!放我进去!”
那声音很是清亮,内监显然拦他不住,声音由远及近,很快闯入了路寝宫。
——是梁初。
梁初大步走过来,后面追着一脸为难的内监,内监支吾:“君上,小君子他……”
梁苒挥了挥手,说:“无妨,下去罢。”
“君上!”梁初见到有旁人在,不能直呼君父,但也十足焦急,上前拉住梁苒的袖袍,说:“君上为何将哥哥下狱?哥哥是无辜的!”
梁苒瞥斜了一眼邱山王,耐着性子说:“初儿,不要胡闹,你没看到有贵客在此么?”
邱山王连忙说:“天子有要事要忙,那臣先告退。”
梁初不管这些,说:“君上,哥哥没有无舞弊!他从未进过圄犴,而且哥哥那等心高气傲,如何能让他去蹲大牢!”
梁苒皱起眉头,呵斥说:“梁初!平日你胡闹也就罢了,今日有贵客在此,怎么还不知礼度?”
“苏木。”梁苒提高了嗓音。
苏木从外面走进来,拱手说:“把梁初带出去。”
苏木为难的看了一眼梁初,梁初不敢置信的瞪着梁苒,眼圈瞬间通红,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儿,一句话不说,转头跑了出去。
“这……这……”邱山王在一旁“看热闹”,满面都是为难,说:“君上,这……”
梁苒笑了笑,说:“让邱山王见笑了。”
“无妨无妨,”邱山王说:“小君子也是担心兄长,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梁初从路寝宫跑出来,一路飞奔,很多人都看到他哭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老大梁缨听说弟弟被君父骂哭了,吓了一大跳,赶紧跑过去看看究竟。
“初儿,你怎么了?”梁缨看到梁初眼眶通红,更是紧张的不得了:“初儿,别哭,你怎么哭了啊!”
梁泮无奈的说:“哥哥,你真笨。”
梁缨一脸迷茫,不知梁泮为何这般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