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半会控制不了,对不起、我……”他似乎惭愧于自己的表现,“我不是故意的。”
……这么听话啊。
徐寻月安抚似的揉了揉祝回后脑勺,唇角微勾。
本来就是他的哨兵,怎么弄都行,现在被欺负了还急着道歉,就别怪被欺负哭了。
他故意问:“既然你控制不了,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祝回眼前一片黑暗,他无意识重复了一遍问题,才低声道,“完全操控我?这样……这样应该可以让我没办法继续僵着吧。”
“完全操控?”徐寻月带着点笑意感叹,“看来,在你眼里我是无所不能的。”
祝回愣了愣,一时没摸清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思考,但他没时间思考了,因为下一刻,徐寻月直接调高了他的灵敏度。
二十倍。
屏蔽痛觉之后,放大二十倍的灵敏度。
祝回的气息瞬间变了。
不自觉紧绷的部位瘫软下去,腰腹收紧,脚趾蜷缩,膝盖无助地蹭着床垫,像是本能地想要逃跑,却完全提不起力气,磨蹭半天都还在原地,连原本的姿势都只能勉强维持。
冰凉的手指得以深入,再也没有任何阻碍,遇到再困难的地方,也只要屈一屈指节转上几圈,咬着它的肌肉就会痉挛起来,然后讨好般地、恋恋不舍地松开。
现在,哪怕是向导呼吸产生的气流、又或者是一片布料摩擦皮肤,对祝回而言都是可怕的刺激源,咬破下唇也会漏出声音。
他发出了十分可怜的呜咽,甚至是带着潮气的哭音,短短十几秒,整个人就快熟透了。
徐寻月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询问这个完全被操控了年轻哨兵:
“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了什么吗?”
祝回茫然地摇头,又茫然地点头,整个人从指尖红到脚尖,看上去即将崩溃。
在觉醒成哨兵之后的岁月中,他一直专注训练,按照《哨兵须知》中的文字严格要求自己,在战斗之外远离任何可能刺激到自己引发混乱的东西。
饮食清淡、作息规律、起居环境简单,即便攒下了一定的财富和军功,也从不去帝都的任何娱乐场所。正因如此,他的身体状态是年轻一代哨兵里最稳定的。
徐寻月是他成长之后唯一一个主动接近的刺激源,随之而来的,就是许许多多从未体验过的亲密互动。
那些在军队里听闻过的、兵痞喝酒吹牛说得神乎其神的“战绩”,又怎么能跟结合向导给予的刺激比呢?
前者是短暂而虚无的快乐,结束之后只剩痛苦,后者却是无法自制的全方位沦陷。
被死死把控住了,却莫名觉得安心,觉得就这样也没有关系,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本来就可以把自己交给对方,本来就应该把自己交给对方。
——这么做的结果是被玩到大脑无法处理信息。
就像现在,他知道徐寻月对他说了什么,却不能理解话语里的意思。
徐寻月也清楚这点,于是把祝回的灵敏度调到正常水平,暂时没有动他,让他自己缓了一会。
他感受着哨兵的情绪,在等待对方清醒期间,也不知道在脑中听了多少声“哥哥”。
【哥哥。】
【哥哥。】
【哥哥。】
【哥哥。】
来来去去,只有这两个字。
从调高灵敏度开始,祝回的情绪就成了这样,浓烈,纯粹,别无他物,无法思考的大脑里只剩这个称呼。
好比一杯本来就快满了的水,被加入了别的东西,液体便大股大股地溢了出来。
以至于徐寻月愈发好奇。
祝回到底记着什么?为什么叫他哥哥?
等把匹配度上70%的事处理完,他一定要问一问祝回。
……
当那种强烈情绪消失的时候,徐寻月就知道,祝回已经恢复了一些理智,只是没有立刻吭声,而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胸膛起伏仍然剧烈。
徐寻月没有放过他很久,只等了半晌,就摸了摸他红彤彤的耳朵。
“现在想清楚了吗?”
祝回被摸得抖了一下,有些发懵地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自己是看不到的,往徐寻月手上靠了一点,才哑着嗓子试探性地说:
“我……不应该撒谎,我不应该骗你,我应该永远和你说实话。”